虞停鸢登時眼睛一亮,雙眸璀璨如星:“真的?!”
“屬下不敢欺瞞郡主。”
虞停鸢欣喜之下,理智尚存:“那他留書出走,找回來了嗎?他要解除婚約,陛下那邊又是什麼反應?”
“尚未找回。至于陛下那邊……”周平搖一搖頭,“屬下不清楚。”
虞停鸢有些失望,但仍是點一點頭,笑道:“辛苦你了,再去打聽打聽,有消息了立刻通知我。”
“是。”周平施禮退下。
虞停鸢幾乎要笑出聲,後天就要成婚了,陳二公子鬧這一出,可真是深得她心。
一擡眸瞥見顧況,虞停鸢心念微動,清了清嗓子:“綠玉,你先去忙吧。”
“嗯。”
待綠玉離開後,虞停鸢含笑沖顧況招了招手。
“郡主。”顧況依言上前。
虞停鸢也不說話,走到他身邊,踮起腳尖,在他唇畔親了一下。
顧況微微一怔,唇角不自覺勾起。
這幾日郡主有意無意躲避着他,他還以為自己哪裡做錯,惹了她厭煩。此刻她突如其來的親近讓他心中不安散去不少。
他眼眸垂下:“陳二公子出走,這婚事大概辦不成了。”
“那不正好嗎?”虞停鸢眉眼彎彎。
不過現在還不能高興太早,先看看陛下那邊是什麼态度吧。
……
陳懷英留書出走,承恩侯府亂作一團。
承恩侯盯着書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才壓下怒火,派人出去尋找:“找不到他,你們也别回來!”
然而還沒等到兒子,就先等到了宮裡來人,說是奉陛下之命,宣世子入宮觐見。
承恩侯慌亂之中打聽兩句,得知兒子出走之前上書辭去世子之位,還主動退婚,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沒奈何,隻得先随着内監入宮面聖。
皇帝面無表情,語氣倒還和善:“懷英的請求朕已經準了。”
“陛下!”承恩侯跪在地上,連連叩頭,“小兒年幼無知,求陛下開恩。臣已派人去找他了,一定能将他找回,任由陛下處罰。”
“處罰?處罰什麼?”皇帝笑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他年近弱冠,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嗎?咱們這些做長輩的,也别把他逼得太緊了。他既有閑雲野鶴之心,又何必把他困在廟堂?”
皇帝如同尋常閑談一般,臉上不見絲毫怒容,承恩侯卻額上冷汗涔涔:“陛下!”
——皇帝此語看似輕描淡寫,但寥寥數語間已斷了陳懷英此生的仕途。
“強扭的瓜不甜,和虞家的婚事,他既然不願,朕也不勉強。至于太後那邊,愛卿自己去解釋吧。”皇帝揮一揮手,示意他退下。
承恩侯無法,隻得求到了太後跟前。
陳太後正在禮佛,聽聞此事,手中念珠差點握不住:“荒唐!胡鬧!你教的好兒子,是失心瘋了嗎?早知道當初就該直接打殺了那個孟氏!”
承恩侯不敢說話,心中甚是懊悔。他何嘗沒這般想過?但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陛下全都同意了?唉……”陳太後重重歎一口氣。
皇帝畢竟不是她親生的,而且當初在立後一事上,她還強勢插手。母子二人看似和睦,實則關系有些微妙,能為陳家多争取一代爵位,除了她的面子,更多是看在和虞家的婚事上。
如今陳懷英為了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先是養外室,後是出逃退婚,還上書請求辭去剛受封的世子之位。
他把朝廷的封爵當成是什麼了?那是他想要就要,想棄就棄的嗎?
哪個皇帝對此能欣然接受?
“陛下面前,還請太後多多美言。陳家除了他,也還有别的子嗣,那爵位落在别的子嗣身上也好……”承恩侯苦苦哀求。
陳太後按了按眉心,滿是無奈:“懷英做出這種事來,哀家就算豁出老臉,也不一定有用。算了,先找到他再說吧。陛下那邊,哀家再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