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淺輕咬下唇,說:“寒露說,王家與鄞州許多豪族都有牽扯,甚至連知州大人都和他們有親戚關系……送王浩蹲大獄好像很難的樣子。”
元鸷聽她又一次提“蹲大獄”,頗為忍俊不禁道:“你覺得以他的罪行就隻夠到個蹲大獄?”
“啊,難道他,他還幹過别的更壞的事?”
林未淺目光純淨,元鸷一瞬間甚至不願讓她聽見那樣污糟的事,可若不說,以她的骨子裡藏着的那股倔勁兒肯定還會和旁人打聽。
“知州鄭玄今日來見過我。”
“他承認自己同王家沾親,但多年來他們并無什麼往來,不過是家中老母親同那王浩的娘,也即是王夫人偶爾見個面吃個茶。”
“至于王浩說自己與王府有關系,也不過是因為鄭玄出入過王府,他自诩鄭玄親屬,便也覺得能同王府攀上關系。”
“而王浩平日胡作非為,鄭玄雖有耳聞,但因着無人上告,他也沒法處置。”
“今日月隐當着百姓的面親自将他交到官府,沒過多久他下獄的事便在城中傳遍,一時間,數十戶人家上官衙要公道,這其中有錢财官司……”元鸷頓了頓,“但還有不少卻是人命官司。”
林未淺聽得心驚:“人命?”
“是,人命。”
元鸷神色冰冷,道:“被他害死的多是一些尚未出閣的少女,先是騙人與他避着家中父母來往,等玩弄過後再将其抛棄,若是被糾纏就直接砸錢将人丢回女子家中。”
“那些女子的父母見着這些銀錢,還以為是自己女兒走了錯路,不敢報官,隻能關起門四處隐瞞此事。”
“而這些少女承受不住情人欺騙以及父母責罵,除了兩個人被救下,其餘皆自盡在家中。”
“什麼?!”林未淺胸口不停起.伏,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如此花兒一般的少女竟被這樣的人渣騙的身心俱失,便是讓他淩遲下十八層地獄也不能解恨。
元鸷見她激動非常,忙起身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
“我知你為那些女子難過,可斯人已逝,我們要做的就是讓那個活着的罪人……付出代價。”
最後幾個字,元鸷刻意咬重。
林未淺抓着他的袖子,神色間有悲憫亦有痛恨。
她忍不住問道:“王浩會如何?”
元鸷擡手撫着她的墨發,啟唇冷冷說道:
“自然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