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裴氏女白日時不是和五爺歇在同一輛馬車裡面,但凡她的舉動顯露一分不自在,但凡匡梁沒有隐隐約約暗示過五爺對裴氏女非同尋常,邬庭絕對不會讓人靠近馬車一分。
可惜,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裴驚鵲的人已經在馬車裡面了。
夜色靜廖,除了那一輪明月,天空還閃爍着無數的繁星。
邬庭的手中握劍,黑眸緊緊盯着,一旦光影和聲音有任何不對的地方,他會立刻出手誅殺裴氏女!
然後,他就透過一點點縫隙看到了一個模糊軟下的身影,聽到了窸窸窣窣似是寬衣解帶的聲音……還有女子嬌滴滴喊“世叔”的腔調……
“退下。”
赫然,馬車内傳來一道低沉的話音,邬庭眉目間的寒意瞬間斂去,恭敬地做了個手勢,連着他數十名親衛齊齊往後退去。
烏木馬車幾十米的範圍内成了一片空地。
随後便是一盞青色的陶燈被點燃,照亮了此時車廂中的所有情狀。
烏發披散下來的女子露出一張雪白色的小臉,她規規矩矩地跪坐在大氅的一角上面,一雙手卻膽大妄為地溜進了他的衣袖裡面,正與他的手臂相貼在一起,身體還是先前傾斜的,仿佛依偎在他的懷裡。
顧峤借着燭光看到了一雙妩媚含水的眼眸,眼尾微勾,中仁溜圓,其中有害羞有驚訝,就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慚。
“世叔,侄女不小心驚動您休息了,真是罪該萬死!”她的唇中吐出抱歉的話,可那雙手卻沒有一點要收斂的意思,更是肆無忌憚地往裡探去。
不老實的手指頭像是點着火苗,每觸碰到一處就要留下一陣令人灼燒的感覺。
燭光下,顧峤望着她的眼神平常又冷淡,除了暗了一些依舊不見任何的欲色,這一點倒是和顧明曜口中的叔父一模一樣,不為女色所動。
裴驚鵲的臉頰泛紅,一點點向下,最終親昵地貼在了他的胸腹之間,隔着一層鶴氅聽到了不快不慢的心跳聲。
顧首輔,面對她蓄意的試探連心跳的頻率都沒有變化。
果然是自己是多想了,這些年來她就不信沒有更嬌更媚甚至更大膽的女子湊到他的身前,顧首輔仍然孑然一身毫無破綻,足以說明她的猜測确實很荒謬。
一旦認定了這一點,裴驚鵲的心中難得湧出了一分對自己的唾棄。
她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萬一這位對她很縱容的顧世叔因此而生氣動怒,那之前的謀劃可就……
“半夜偷溜進來,裴驚鵲,你說說你一個大家女郎,如今又在做什麼?”
怕什麼來什麼,他慢慢地看着她歎了一口氣,然後毫不留情地用力壓住了她纖薄的後背。
像是要故意給她一個刻骨的教訓,他輕輕一擡手,不僅反将她制住,一件寬大的氅衣又蒙住了她所有的感知。
眼前漆黑一片,鼻尖抵着堅實的胸膛,裴驚鵲不再是感受到窒息而是切切實實地無法再呼吸。
拼了全力得到的一點稀薄空氣帶着鋪天蓋地的冰雪,冷冽撲面而來,她的指尖攥緊,怎麼都掙紮不開,心裡才生出害怕來。
她開始不停地扭動,車窗上交疊在一起的身軀出現了輕微的起伏。同時,她的唇縫呢喃出不成聲的語調,委屈地讨饒,一調微高,一調又忽然轉低。
退開的衆人已經垂下了眸,很快在聽到女子斷斷續續的呻吟後,又将頭垂的很低。
……
在裴驚鵲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身體軟的沒骨頭一樣的時候,按在她後背的大手終于松開。
她的身軀軟軟地向下滑,被人撈了一把後擡頭,臉頰嫣紅,瞳孔渙散,白皙細膩的下巴處冒着細細小小的汗珠。
差一點,隻差一口氣,她就會被活活地悶死在一片冰天雪地的氣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