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閉上眼,牽起她的手,印上虔誠的一吻。
我永遠相信你。
他在心裡說道。
燕晚霁從頭上摸出一塊異形玄鐵,一頭極尖,一頭鈍形。她毫不猶豫地走到鎖頭前,将鈍的那頭對準鎖芯,緊握着玄鐵的中間用力擊穿。鎖芯被破壞,鎖頭應聲而落。這群暴徒太自信了,沒想到這世上能有破開特殊材質鎖頭的東西。不巧,她随身就帶着一個。
她輕轉玄鐵,握住鈍形的那端,手自然下垂,尖端的銀光凜冽,随時準備取人性命。
“那麼,我走了。”
燕晚霁跨出鳥籠,像是想到什麼,她轉身看向晏清,笑道:“記得吃蓮子酥。”
然後她就再也沒回頭,就像從前的很多次那樣。但是晏清已經不會再因為看到她的背影而驚慌了。他打開包着蓮子酥的油皮紙,輕嘗一口,又小心翼翼地包好放進懷中。
那封信沒被他收入懷中,晏清輕挲着信紙,洞穴裡又隻剩他了。信紙抖了抖,還是被打開了。
他從信頭讀到信尾,然後在信尾頓住,展開信紙的手無意識地握緊,手上頓時青筋暴起。
信不是他寫的,前面的内容全部一樣,唯獨少了最重要的那段。
他有些暴戾的神色與那張谪仙似的臉格格不入,洞穴昏暗的月光通過鳥籠閃爍在他臉上,滿是陰森森的鬼氣。
“你有殺意。”
被堵死的洞竟鑽出一個人,他走到籠前拾起被撬開的鎖頭,有些驚奇。晏清沒有分出一絲眼神給他,還在死死盯着被調換的信,活像個男鬼。
“外面什麼情況。”容貌豔麗的男鬼終于開口了。
“你那群部下和燕家軍一起來了,燕家魏見帶的隊,守門的那幾個剛剛被撂倒了,我趁亂混進來的。”
那人丢下鎖頭,繼續問道:“燕家那位大将呢?”
“已經先行一步了。”
“那我們也走吧,去接她回來,這洞裡還是太黑太冷了。”
隐秘行動的燕晚霁躲避着月光,借着洞穴的昏暗順着獠牙離開的地方潛行,全然不知鳥籠裡發生了什麼。
“那娘們能摸到這裡來,證明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們應該帶着鬼茶馬上撤。”一個青衣大漢的聲音幽幽傳來,“她殺了我們那麼多人,等撤出去,就放把火,連同鳥籠裡那個不男不女的家夥一起炸死。”
另一個人狠狠踢他一腳,緊張觀察了四周,小聲罵道:“這話讓獠牙那瘋子聽到了,還不知道怎麼折磨你,他拿那人當寶貝疙瘩一樣,如今就差最後一批就能道成。”
青衣大漢冷哼道:“你還真信那人能複活?獠牙殺了那麼多人,放她們的血畫法陣附在枯骨上。那慘樣,就連我見了也覺得可怖。不過都是天師為了控制他編的謊話......”
“可天師的夫人真的活過來了。”
洞穴裡瞬間安靜了,隻剩下一人的喃喃聲,“如果那也算活過來的話。”
燕晚霁暗暗記下了這詭異的對話,她屏住呼吸,确認了隻剩那兩人在守着。燕晚霁側手提起玄鐵,壓低身子和腳步悄無聲息地繞到兩人身後。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一人的嘴鼻,一把将尖端刺進大動脈,頓時鮮血噴湧。不等另一人反應,一個掃堂腿放倒他,在他目眦欲裂的眼神中将玄鐵刺進了他還沒閉攏的喉嚨中。
一擊穿喉。
她漫不經心随意擦拭掉臉上濺到的血液,打開了那扇隔絕了低聲啜泣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