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已經開始翻新,沈鐵在店裡盯着工匠師傅們,今日沈虞帶着劉二去了聞鼓村找秦爺。
往後店裡的布料,還是得找秦爺才放心。
自上次布料遺失事件後,沈虞便知道了秦爺的為人,既然父親一直都是與他做生意,那她自然亦是。
秦爺聽聞沈虞回到雍城自行經商,萬分驚訝,沒想到當初的那個小女孩,圍着她爹到處跑的小女孩,現在已經要自己開始經商了。
“好!虞姑娘好膽量,不虧是沈掌櫃親自帶出來的。”
秦爺一拍大腿,便應了沈虞。
“秦爺之仗義,沈虞敬仰萬分。特此前來,邀秦爺相助。往後,還勞煩秦爺辛苦了。”
沈虞将劉二介紹給秦爺,秦爺擺手:“嗨!都認識!之前跟着沈掌櫃取貨,我們都見過的。”
劉二拱手:“秦爺好!往後多多指教。”
劉二想着,以後自己不能隻是個拉貨的,也要開始跟着學習一些新布料的知識了,免的送錯了貨,影響了大小姐的生意,多學些總歸是好的。
畢竟往後大小姐要賣的貨,再不是那些市面上的普通布料了。
“沈掌櫃,往後我秦某可就要叫你沈掌櫃了,咱們的店開在何處啊?還是原來的老地方?”
秦爺心有欣慰,拍了拍煙袋,又塞了些煙絲進去,點着火,猛吸了一口。
沈虞微笑答道:“不是了,換到主街上去了,尋了個小鋪子,做些衣裳。不做布店了。”
“那好啊!還是沈掌櫃有想法。聽蘇掌櫃說,他們店多虧有你才生意興隆了呢。如今沈掌櫃自立門戶,秦某欣慰啊!往後有幫的上的地方,盡管說!”
秦爺的豪爽之氣,亦感染了在旁的劉二,劉二内心熱血沸騰,他知道女子經商不易,街頭蛇鼠作亂之事不在少數,有他在,誰也莫想毀大小姐的生意。
沈虞跟秦爺定了第一批布料,便和劉二趕着回了雍城。
鋪子還在翻修,隔壁鋪子的掌櫃的亦過來瞧:“哎喲,這鋪子終于租出去了,可惜了要重修。哎呀!你們這牆砸的,能行麼?”
沈虞此次設計,将前門全部擴開,從外面能一覽無餘店内。自然門前兩旁要多砸去一些。
不一會兒房東聞訊而來:“你們翻新歸翻新,咋還給我砸牆呢?你們沈掌櫃的呢?趕緊給我停下!停下!”
沈鐵一下子楞在原地,他哪懂這些啊,隻好吩咐師傅們停了下來。
“等會兒吧,晚點我家姐便回來了。”
好不容易等到沈虞和劉大哥回來,沈鐵松了口氣:“姐,房東說不讓我們砸牆。”
“沒事,等我來說。”
沈虞将房東請到後院,叫劉二沏了一壺茶,二人坐定,沈虞似早有想法:
“砸了牆是我們的不對。不如這樣,我将您的鋪子買下如何?您出個價。”
沈虞從遼城帶回來的金子,都足夠她買幾個宅子了,她早就想好了直接将鋪子買下,隻是擔心房東不肯,這主街上的鋪子本就金貴,即便是租出去,亦是可坐享其成的。
像這樣的鋪子多數都是祖上留下來的。誰會願意賣掉一隻常年生金蛋的雞呢。
可如今不同了,她已經将它的前牆砸了,此時提出買鋪,房東或許會趁機多要一點,以為你是吃了虧才不得已買下的。
房東伸出右手,掐了掐指,又仔細盤算了一番,道:“這街上的鋪子賣的是甚少,眼下雍城百廢待興,家家戶戶都缺銀子,要不是如此,我定是不肯賣的。要不這樣,一口價,五十金。沈掌櫃要是同意,我們今日就去辦契。”
沈虞一笑:“您這是欺負我一個女子了,雖說我剛從遼城來,但我本是雍城人,不過是當初躲難才走的。在雍城,三畝地的宅子都隻需千兩銀子。要不是落在主街上,我是斷不會買下的。我隻能出到三十五金。且,此已是溢價不少了。您好好想想,亂世黃金,上哪找我這麼好的買主去。這萬一再又亂起來,宅子帶不走,金子總是能帶走的吧。”
房東被沈虞這麼一說,覺得十分之有道理。當初叛軍入城,他們就是扔下這鋪子跑了,結果回來一看,鋪子被燒砸的不成樣子,翻新還需一大筆錢,索性就一直空在那裡了,誰知竟然一直租不出去,誰也不想當那個替他改造翻新鋪子的冤大頭。
當沈虞說要租下并且說要翻新的時候,房東高興壞了,現如今沈虞說要買下,到不是不可,隻是這價錢......
房東左右又掐了一遍,确實價格不錯了,畢竟現在是亂世。
房東:“我要現金。不要銀子。”
沈虞:“就是現金。明日便可給你。”
房東:“好,那我明日再來。”
沈虞:“記得帶上地契。”
就這樣,在沈虞的計劃下,她買下了這間鋪子,連着後院的宅子。
她在雍城有家了。
找個時間,她還想回清水村看看老宅子。
當初沈父一直未在雍城置辦産業,沈氏布莊亦是租的,主要是他一直未再娶,想着将來還是要回清水村養老的,在雍城不過是賺銀錢養活子女罷了。
在雍城長大的沈虞,對清水村的印象隻在幼時,那時還小,印象已經十分模糊了。
自打母親過世後,他們便很少再回去了。
她做了沈父未做之事:在雍城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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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靈收到雍城來信:
“玉靈吾妹,櫃中金镯請幫我還予小公子,金子已取,不會歸還。
櫃中餘銀,你交給王媽替我贖身,取回身契,撕了便好。所剩之銀,留做自用。
莫怪姐姐不辭而别。
沈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