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蘇木便帶着石頭、玉靈侯在在下廂房門口。
蘇木手裡還拿着一把折扇,看上去好不輕松愉悅。
這往日小公子都是一副冷峻小将軍的模樣,現如今,到越來越像個公子哥了。
沈虞抱着一堆畫紙,單手帶上了門,還費勁的将門鎖鎖好。
雖說銀兩大部分都存放在金滿堂了,但是沈虞還是越來越謹慎,養成了在屋内時時搭栓,出門時時上鎖的習慣。
玉靈見沈虞從廊尾走來,趕忙迎了上去,接過沈虞手中的一沓畫紙,走到石頭跟前徑直放到了石頭的懷裡,石頭楞了一下,又傻呵呵的樂了起來,沖着蘇木道:“玉靈給我是應該的。”
蘇木用折扇輕敲了石頭一記腦袋:“有長進。”
說着蘇木便跟在了沈虞的後面,又追上去貼在了沈虞的身旁:“我準時否?”
沈虞笑着道:“準時,小公子對奴婢的事極為上心,隻不過,今日去店裡,可不許再高調了哦,你忘了上次那個高陽樓的羅夫人......”
蘇木恍然想起:“對對對,那個欺負你的羅夫人,我要再見到她,我還不饒她。”
“你......”沈虞無奈的抿了抿嘴,蘇木看着她笑了笑。
四個人一行慢慢的穿過次街走到正街,沈虞幾日未出門,感覺遼城的街道都清爽了許多,時不時還會觀望兩邊的街鋪,以一個商人的角色去看他們的生意,賣的什麼貨,客人多不多,甚至店裡雇了幾個夥計。
走到了“蘇飾”門口,沈虞又回頭望了一眼這條主街,每次來,她都沒有好好看看外面。
她發現這條主街什麼類型的店鋪都有,唯獨衣鋪子隻有對面的一家羅裳坊。
羅裳坊的門面還要大些,左右也學着“蘇飾”擺起了衣架展示新衣,因為門面比較大的緣故,左右各擺放了一組。
羅裳坊甚至還有二樓,一般來說二樓多為酒樓為多,雅間設在二樓圖的是個安靜,衣裳鋪子到是極少有二樓的。
看來對面的掌櫃也是個厲害的生意人。敢做出别人不能做的事,就已經不是普通人了。
照例四個人在店内轉了幾轉,看了看繡工們近期的成品,以及蘇景又新上的一批布料,據說是從西域過來的新樣式。
王曼琴因為有孕,蘇母責怪多次,不允她再上店裡幫忙,于是日日在家養胎。
石頭陪着玉靈左看右看,這些是他們從來不敢奢望的衣裳,瞧的玉靈亦是兩眼放光,不時的低聲朝石頭驚呼:
“這個好看,你看這個,這個也好看。”
石頭望着玉靈歡喜雀躍的樣子,湊過去小聲道:
“要不要給你也買一件,我今天身上特意帶了銀兩。”
玉靈既開心又埋怨道:“錢哪是如此亂花的,咱們還要存錢買宅子呢,這些看看就好。”
說着扭過頭假裝摸摸旁邊那件衣裳的面料,掩飾着自己的面紅。
石頭也跟着紅了臉,摸了摸鼻子道:“對對,宅子,咱們要買宅子。”
接着又小聲道:“回頭大婚的時候咱買一套穿。”說着跑了開去,跟在了蘇木的身後。
蘇木手捏扇子,跟在沈虞身後,今日的他一直很老實的未有出聲,沈虞交代過要低調,所以他隻跟随,并未做出過多的動作。
遠遠望去,到像個大小姐帶了個護衛,護衛又帶了個小護衛。
看過新服,四人跟随蘇景入了後堂喝茶吃果子,蘇景将沈虞帶來的畫作也帶了進來,正好可以商量讨論一番,看哪些地方需要調整改進。
沈虞也正好想聽聽蘇景的看法。
待蘇景看完沈虞的十副畫作,沈虞又從袖籠裡拿出一副小畫遞給蘇景:
“三公子,此是奴婢近日閑多,随意作了一副衣裳樣式,今日剛巧,帶過來給三公子瞧瞧。”
說着沈虞将小畫打開鋪于桌面。
蘇木将茶杯往邊上挪了挪,自己又往旁邊讓了讓位置,蘇景湊近一看,這是一副衣裳的整個圖樣,看上去是他從未見過的一種衣裳,旁邊還畫了幾個放大的單獨的紋飾,在右下方還備注了一行小字:孕服,内着,面料絲綢。
“這是?”蘇景一時亦未看懂,轉頭問向沈虞。
沈虞笑着看了一眼在旁的蘇木,蘇木亦是回以鼓勵之笑,沈虞道:
“三夫人有孕在身,身子漸重,三公子與三夫人對奴婢有恩,奴婢便鬥膽想着給三夫人設計一套衣裳。所以,三公子,此是專門給孕婦設計的衣裳。”
沈虞接着說:“三公子您瞧,這腰線拉高,下方裙擺增大,腰間留些褶皺,正好擁促成花瓣似的紋路,再在這領襟繡上奴婢設計的如意紋,喻示着平安如意。衣裳再由細膩如膚的絲綢制成,孕婦穿着最為舒适。不光是孕婦,婦人亦可作為寝衣在室内穿着,或可增添些寝間情趣。”
說完沈虞害羞的看了一眼蘇木,作為兩個已通房之人,在蘇景面前說這些閨房之事,沈虞有些不自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