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又走到房門口,看了一眼外面的辛懷,雖未瞧出什麼異常,但也讓她生了狐疑。
沈虞悄悄換衣出門,來到墨香齋,又重新買了一份,隻見老闆隻是将捆好的幾沓摞在一起,交給沈虞,外面并沒有包那張大紙,更加沒有捆什麼麻繩。
她又一次對辛懷産生了懷疑。
一次又一次的退讓,上次金镯陷害玉靈,她已經放了辛懷一次,并未聲張。這一次辛懷仍想加害于她,若是一味退讓,怕不是遲早有一日會危及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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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午膳,沈虞難得去了正廳,平日裡沒什麼事沈虞很少過來這邊露面,她的世界裡隻有西廂房。正廳裡的丫鬟亦是不熟,看着她們一個個進進出出,沈虞閃到了一邊。
“王媽。”終于看見王媽走到了門口,沈虞慌忙喊住:
“奴婢今日叫石頭幫着買畫紙,結果多買了幾份,特意送來給您,看府上哪位屋裡有需要,便拿去用吧。”
沈虞将那包紙遞給了王媽。
“行。”王媽接過畫紙,和沈虞聊了幾句,便回了正廳伺候,老爺夫人也快要午憩了,在這之前,她還得小忙一會兒。
每日午膳後,蘇老将軍和夫人都會在正廳喝會兒茶,然後再去午憩,約半個時辰起,下午老将軍偶爾會練練書法,或是打上一套拳。蘇老太太則會在房中看看話本,或陪她兩個大孫子玩耍。
王媽将那包紙放到了老爺的書房,王媽亦打開檢查了一下,是上等的宣紙,這才放心将一張鋪了上案。若是普通的畫紙,則不适合給老爺使用。
翌日。
“來人啊!快來!快請大夫來,老爺的手腫的厲害。”
蘇母從蘇老将軍的書房急忙走出。今日上午老爺便用了那紙練字,不到半個時辰,雙手便腫的提不住筆。
正廳這邊頓時慌亂了起來,王媽和蘇木亦都趕了過來。大哥赴了冀城,二哥不知在城中何處鬼混,三哥還在店裡。
王媽的臉上湧現出驚詫,因為她的手也腫了,從昨夜開始,直到今早亦無退去,遂今日請了假,想着若是今日仍不好便要去瞧大夫了。
“老夫人,老将軍這手是中了毒,嗯,依老夫所看,應是一品紅,近日正是一品紅之盛季,街上藥店處處可購,隻是這一品紅的白汁怎會染到蘇老将軍之手,老夫便不可知了。老夫開幾幅藥,日日雙手浸泡,能去這邪毒。這兩日叫老将軍就莫要進些辛辣之物,養幾日便好。”
老郎中淨完手,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皺着眉又接着說:
“幸虧老爺隻是沾染于手上,未曾入口,若是入口,怕是會威脅性命啊!”
這可叫蘇母大吃一驚,竟然有人投毒!王媽亦臉色黑下,此事甚大:“禀夫人,奴婢的手昨夜亦中毒了,和老爺一樣,怕不是昨日那送來的畫紙上有毒。老爺是否今早用那畫紙寫過字?”
王媽噗通跪下,将雙手舉起,摘去了外面纏裹着的白布套,露出一雙和老爺一樣紅腫的手。
郎中向前一看:“确實是同一種毒症。”
“王媽,什麼畫紙?誰送來的畫紙?”蘇母坐于廳上,面上怒而肅嚴。
雖說郎中已斷泡幾日藥水便可無事,蘇母已放心許多,但是這投毒之事,她必代老爺細查,揪出真相。
“昨日,虞姑娘送來一沓畫紙,說是買多了,叫我拿來安排,我便放在了老爺的書房裡。奴婢昨日亦觸摸了那畫紙。所以,想問問是否老爺今早亦用過。”
王媽依然跪在地上,她知此事甚大,自己亦背負很大的責任,或許都脫不了幹系。
蘇木一驚,怎是虞兒?望向蘇母,正遇上蘇母淩冽的眼神。
“去!把那畫紙拿來!” 蘇母扭頭吩咐旁邊丫鬟,王媽迅速站了起來:“我去吧,她别拿錯了。”
昨日的紙是王媽放的,她自然是知道哪些是虞姑娘送來的新紙,哪些是舊紙。
王媽用一張舊紙包着昨日那沓紙,放在了廳中間的地上。廳裡所有人都在等待郎中的答案。
郎中上前:“夫人,是這紙的問題。”
蘇木緊蹙的眉峰,瞪大的雙眼,充滿着無盡的疑惑: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