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宴結束之後,傅纓想找個機會同秦祈源會面。
“王爺,回府的馬車已經備好了。”灼華見衆人紛紛散去,随後同傅纓彙報着,英王府邸自那年冊封之後便着手修繕,曆經三年,就連傅纓也是尚未踏足過。
此時夜已漸漸黑去,傅纓見奉嘉帝已經先行離開了,又想到自己如今有了自己的府邸,不便再留宿宮中,于是便讓灼華替自己捎話。
“你去同母妃講下,今日結束的晚,遲了恐怕出不了宮門,故而我不便過去叙舊了,明日清晨再來向她請安。”
“是,屬下知道了。”灼華很快離開了,傅纓又望向一旁的頃風,随即小聲的在耳旁吩咐道:“你去請先生,今夜于英王府一聚。”
頃風了然于心,随後也離開了。
傅纓獨自先行上了馬車,待二人回來後便出了宮門。
“王爺若是有要事同書執大人商議為何不等到明日,今天事務繁忙,近來又舟車勞頓,屬下實在擔心王爺身體吃不消。”灼華替傅纓錘了錘肩膀道。
傅纓揉了揉腦袋,有些頭疼。
“明日便要正式上朝了,三年間本王雖偶爾與先生書信一二,可如今朝堂局勢終歸是不明朗的,本王心中不放心。”
灼華點了點頭。
“還有一事,屬下聽聞英王府邸建成之後,由于您尚未入住,一切事物的操持純妃娘娘心中憂慮不已,便向陛下請旨督工與挑選侍衛、婢女一應人員。”
傅纓倒是沒想到宮純會這般上心。
“也好,母妃掌眼過的人總歸是讓人放心的。”
不一會兒馬車便到了,傅纓下車之後才發現門口多了輛馬車,頃風見狀解釋道:“方才屬下去尋書執大人時,他身邊的小厮留言說早已經料到王爺您會見他,故而他先行出發了。”
“先生果然了解我。”傅纓笑了笑,随後指着身後的馬車半開玩笑道:“看來我英王府的馬車還是不熟悉路,怎麼能讓先生等着我。”
傅纓說着便快步走到了另一輛馬車邊。
“學生給先生請安,外面風涼,還請入府一叙。”
馬車内有了動靜,裡面緩緩下來一個人。
“許久未見,一切安好。”秦祈源拍了拍傅纓的肩膀,随後同他便一塊兒朝裡走。
“方才我還在打趣,還是先生了解我。”
秦祈源笑了笑,随後将手中的一封信遞了過去。
“你離開之前,陛下派你到刑部督查,若不出意外,明日早朝陛下便會恢複你的督查身份。”
“學生明白了。”
“你如今剛回來,陛下對你心中定有彌補之意,明日若是行賞,盡管應下來,不必推脫。”
“是。”傅纓應了下來,有些遲疑的望着手中的信,緩緩問道:“隻是不知先生給我的這信,究竟是什麼?”
秦祈源落座之後,将手邊的茶盞一飲而盡,随後解釋道:“這裡面是刑部大小官員背後的勢力明細,除卻不可拉攏之人,與我們的人,其餘的均可交好,據為己用。”
傅纓仔細瞧着手中的名單,除去那幾個熟悉的名字:張尚書、于都、伍德明,還瞧見一個格外眼熟的名字‘’華祝之”。
“先生,這華祝之與城門校尉華慶之是何關系?”傅纓指了指華祝之的名字,有些好奇此人怎麼變成了自己的人。
“如你所想,他二人是一母兄弟,父親是誠毅侯的舊部下,弟弟華祝之原在兵部任職從六品員外郎,後在李文山的安排下調了過來,此人頗有手段,憑借自己本事很快便升遷任刑部郎中。”
“說起李文山,我倒是許久未和他聯絡過。”傅纓感歎着。
“這些年,李文山将兵部管理的很好,那華祝之更是他看中的人才之一。”
“那他為何調動此人?先生有何見解?”傅纓問道。
“若我說,是為你鋪路呢?”秦祁源淡然道:“華家底蘊深厚,其父親有軍中威望,兄長掌管禁衛軍與城防,加之此人有足夠能力,奈何尚且年輕缺乏機遇,而王爺身邊不正缺這種人嗎?”
“你與李文山有知遇之恩,他割愛讓才求之不得。不論其他,六部之中,你若拿不下刑部,如何與其他兄長抗衡?張尚書為人十分滑頭,不堪重用,王武平與賢王交好,伍明德圓滑不已尚且不算,那于都雖說可拉攏一二,可終歸隻是一人,如今王爺你既已經回來,可知道要做什麼?”
“學生明白了。”傅纓心中隐隐興奮,秦祁源今夜的話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提拔華祝之,拉攏于都,打壓王武平便是他回歸刑部督察之後的首要任務。
“那便好。”秦祁源又喝了口茶。
“王爺應當知曉,陛下有意在上家冢實行新政,朝堂之中,三王勢力曾争鋒相鬥,皆想率先安插勢力進去。”
“上家冢乃軍事戰略要地,他們就算争的頭破血流,父皇也不會真的放手讓他們滲透進去的。”
秦祁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