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撫摸着躺在地上的二桂,滿眼疼惜。
“可畢竟民衆需要一個交代,于是官府便看向镖局,将他們佯裝流賊全數抓了起來,而我弟弟看押的那批貨,實則是他們之間的贓款,那日他們本想活捉我弟弟,斬首示衆,卻不曾想被他逃了出去,而我二人那日報官。實則是害了他,原本、原本他可以躲的好好的。”
李大壯安慰着自家娘子,傅纓倒是聽的差不多将故事理明白了,隻是還有幾點她不明白。
“所以官府以你二人性命為要挾,逼你弟弟現身?”
二人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他現如今應該已經成了官府的刀下冤魂,又為何會出現在此。”
“公子,其實這還多虧我那個朋友,他本是我在外結識的一位帶發僧人,當初介紹我弟弟去镖局後,得知他的遭遇,心中憤懑而悲痛,護送我二人平安返回家後,在一次夜裡偷偷将二桂給劫了出來,後來官府的人也搜尋過家裡,但在他的周旋下,最終不了了之,可憐我妻弟雖被人打成了癡傻,自此過上東躲西藏的生活,但好歹是保下了一條性命。”
聽聞李大壯的闡述,傅纓倒是對這位武功高強的帶發僧人十分感興趣。
“你二人的公道,我自會為你們讨回來,日後你們好好生活。”
灼華見自家主子示意,從懷中取出了銀子,塞在了李娘子懷中。
“姑娘,這、這使不得啊。”
“這是我們公子的一點心意,就權當我家小公子和這位二桂兄弟的醫藥費了,還請老闆娘務必收下。”
李娘子激動的磕着頭,卻被灼華連忙扶了起來。
“今日夜色已晚,還是早點休息吧。”
夫妻二人點了點頭,将昏倒的二桂架着一起攙扶了回去,灼華見傅纓似乎若有所思。
“殿下可是在想方才的事。”
“官府為官不正,待到了城裡本殿自會讓他們給個交代,可如今我更好奇的,是李老闆口中的僧人朋友。”傅纓心中猜測不已。
“尋常僧人雖有悲憫之心,但絕不會主動攪弄官府之間的事情,更何況他有勸人入世之舉,這已經有悖佛門,實在怪哉,我一時間竟猜不透他是何許人,若是能會上一會倒好。”
“殿下若是想見他,屬下這就去向李老闆問清楚他的名字和樣貌。”
傅纓搖了搖頭隻是笑了笑,便沒再說話了。
翌日清晨,三人早早的收拾好了行裝準備出發,李大壯正驅使着馬車從後院中趕來。
“幾位恩人,我家娘子在照顧二桂,實在抽不出身,所以就隻有我來相送了,車上放好了這幾日的食物還有馬兒的幹糧,望諸君一路平安。”
李大壯将牽繩遞給了灼華,傅纓朝灼華點了點頭示意。
“李老闆一切順遂,我等先告辭了。
傅纓淺淺回應着,秦承時望向二人有些不解,他二人何時關系變得如此要好了。
一路上在馬車中,秦承時都緊緊地盯着傅纓。
“咳咳,覓得,你這是做什麼,哥哥我臉上是有字嗎?”
傅纓被盯的有些不自然,打趣的反問着,秦承時思杵着,認真的回應。
“确實有字,小五哥哥你滿臉都寫着‘你有秘密瞞着我的’。”
秦承時嘟囔着嘴巴,将頭别到一邊去了。
“哈哈哈哈。”傅纓笑出了聲。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誰讓某人昨晚上痛的直接昏過去了,錯過了一出大戲,唉……可惜啊可惜啊。”
秦承時被逗的好奇心迸發,連連求問。
“什麼嘛,小五哥哥昨晚發生了什麼,你快再給我講一遍,快再講一遍。”
耐不過某人的撒嬌,傅纓隻好妥協,講起了故事。
“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
傅纓講的口幹舌燥,秦承時聽的心中怒火難壓。
“什麼?這巷南縣的官府竟然敢做這般喪盡天良的事,他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他們都是一群沒有良知的人,又怎麼會畏懼報應。”
“小五哥哥,你不許放過他們,要狠狠地懲處他們,替那些冤死的人讨回公道。”
“知道啦,哥哥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你就……”
二人交談被一陣喧嚣聲打破,馬車頓停,灼華焦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