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這都是本店的招牌菜,還有一道湯盅正在煲,我家娘子是北方人,口味偏鹹口,您幾位先嘗嘗。”
傅纓動筷嘗了嘗,覺得味道竟還不錯。
“店家,請問這裡離水東江還有多遠的路程?”
李大壯思索了一番。
“平常坐牛車的話三、四天能夠,客官您這有上好的馬匹,興許兩天左右就到了呢。”
“不過客官你們若是要連着幾天幾夜奔波,不如今晚就在此歇下吧,也好養精蓄銳。”
像是想到了什麼李大壯又建議着,但又怕對方誤會,隻好連連解釋。
“不過在下可不是有意斂财才勸說客官們,而是、實在是距離前面十幾裡地有個山頭,最近有流賊鬧不太平,你們若是要進城,勢必要經過那,此刻黃昏正是流賊活躍之時,若是啟程怕有危險。”
灼華看向二位主子,見傅纓點頭示意,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吩咐着李大壯。
“麻煩店家替我們收拾出三間上好的廂房出來,再備些明日的幹糧。”
“好嘞客官。”李大壯接過銀子,立馬吆喝自家娘子一同上樓收拾。
黃昏漸至,整個客棧被餘晖籠罩着。
“客官們,樓上都拾掇好了,還請移步三樓,給您準備三間廂房都是連一塊兒的,位于正西邊,這會兒上去還能看我們巷南縣的落日景色。”
李娘子下來,一臉笑意的将幾位人給迎了上去。
“巷南縣?”
傅纓有些驚詫,明明上午他們看地圖時,上面标注此地名為陳縣,像是看出了傅纓的疑問,李娘子笑着解釋着。
“客官有所不知,在我們巷南縣陳姓是大姓,所以别名陳縣,但上任縣丞覺得這名字過于直白,故而給改了。”
“原來如此。”
說話間,幾人已經到了房門口,雖說一樓大堂實在淩亂不已,可這三樓陳設卻十分精緻,傅纓一時有些不解,既然這裡旅客稀少,可又為何客棧的東西瞧上去如此齊全,就不怕做虧本買賣嗎。
“那幾位客官歇息,我就退下了,有事直接往下面吆喝聲,我和我相公都能聽到。”
李娘子正準備下樓,傅纓打斷了她。
“老闆,在下有一事冒昧請教,貴店是一直來生意都不景氣嗎?”
李娘子聽聞有些心酸,随後搖了搖頭,感歎着。
“從前這裡車隊和镖局的人經常路過,生意到也還可以,可是這兩年來附近的流賊十分嚣張,經常搶奪押镖的東西,要不就奪命,漸漸的大家也都改道而行了。”
“官府沒有人管嗎?”秦承時好奇道。
李娘子搖了搖頭,有些嘲諷的笑着,想開口抱怨,但想了想又給忍住了。
“此事涉水之深,幾位客官還是莫要再打聽的好了。”
雖然猜到了其中的隐情,傅纓也不便再深問下去了。
夜幕将至,傅纓躺在床上輾轉未眠,突然聽到隔壁一陣驚呼,心中擔憂秦承時出事便連忙跑了出去,卻隐約瞧見樓下一道黑影閃過。
“覓得、覓得你怎麼了,覓得。”
灼華趕了過來,連忙将屋内燈點上,秦承時此刻正臉色發白,痛苦的捂着肚子,氣息有些微弱。
“小五哥哥,我、我肚子好疼。”
灼華上前替他把着脈,随後舒了口氣。
“殿下,秦公子并沒有中毒的迹象,公子他體質較弱,應該是吃壞了肚子,或者誤食了些許過敏的東西。”
傅纓緊促的眉頭漸漸舒展,将秦承時攬在懷中,一點點安撫着他。
“你去找店老闆問清楚,順便找找有沒有舒緩疼痛的藥。”
“是。”
灼華退了出去,不一會兒門外響起一陣碎裂聲,灼華驚呼的聲音響起。
“什麼人。”
二樓的黑影漸漸走了出來,望着灼華的身影,隻是呆怔的、不停地重複一句話。
“你們還敢出現在這,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哼,沒想到你還能追到這裡來,那麼、我便不能留你活口了。”
灼華抽出腰間的軟劍,警惕的望着對方,見他快速襲來,便迎了上去,二人很快糾纏在一起,劍鋒對拳意,一時間竟然不分上下,震的所有燈籠都晃動不已。
二樓劇烈的打鬥聲很快吸引了李大壯和李娘子的注意,夫妻二人提着燈和木棍顫顫巍巍的來到一樓,一眼便認出了灼華,有些擔憂。
“客官,您小心啊。”
李娘子提醒着對方,聲音吸引了黑衣人,隻見那人忽而望向李大娘,竟然想飛身過去,李大壯緊閉着雙眼,将娘子護在身後,灼華見狀連忙将其一把拉住,狠狠砸在牆面上,又一把提了起來。
“我、我要殺了你們。”
黑衣人被揍得嘴角鮮血直流,卻仍然不停地叫喚着,頭上的帽子也滑落了下來,灼華正想再給他一個教訓,卻被李娘子一陣呵斥打斷了。
“客官,手下留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