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檀早兩日便在京城最好的酒樓訂下了最好的包房,和幾樣江月眉愛吃的菜。
這最好的包房内擺放着精緻華麗的古董,造型張揚獨特的香爐裡燃着昂貴的貴妃帷中衙香,包房後頭的小房中還有一隊的樂伎在彈奏時興樂曲。
一入包房,江月眉便驚奇地左摸摸右摸摸,待她将這裝點得富麗堂皇的包房欣賞過一遍後,便抱着徐初檀好一頓晃,“咱們世子夫人就是不一樣!跟着你我也算是過上好日子了!”
“低調低調!”徐初檀被好姐妹的熱情晃得有些頭暈。
“你對我太好了……好到我都想從你家世子爺手裡把你搶走了!”江月眉眯着眼睛抓着徐初檀白嫩的手,來回搓了兩下。
“難度有點大!”徐初檀被搓得手背癢癢,連忙将手給收了回來。
江月眉啧啧兩聲,“看來我們世子爺和世子夫人的感情很好嘛!”
徐初檀得意地點了點頭。
入座後,作為東道主的徐初檀給江月眉夾菜倒酒,江月眉便大爺似的等着徐初檀伺候。
“你家世子爺那張不苟言笑的臉讓人挺犯怵的,你就不怕他嗎?”江月眉剛剛偷偷觀察過聞朝,要不是徐初檀戳了他一下,指不定他還不“笑”不說話呢。
徐初檀夾了一塊醬鴨塞進江月眉口中,笑道:“郎君打小就是這副模樣,不過他不難親近的,和他熟了之後,和他提各種要求,甚至是逗他都行!”
江月眉連連點頭,“還得是你啊!堪稱禦夫有術!”
徐初檀笑笑不說話。
“不過我可聽說了,威甯侯府的情況不是一般複雜啊!尚過長公主,長子庶出,側室扶正……你在威甯侯府還好吧?”
徐初檀擺擺手,冷笑一聲後,将前段時日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說給江月眉聽。
平日裡江月眉聽那種為老不尊、仗輩分欺人的婆媳之事都能跟着臭罵兩句,何況這事兒是出在自己好姐妹的身上。
徐初檀一邊說着,江月眉一邊捧哏似的在旁怒罵許氏婆媳和聞昌,激動時,她甚至用力拍了桌子。
這種可憤的事情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了,等兩個人都說得口幹舌燥時,桌上的菜都快涼了。
當兩人停下來喝水時,兩人的五髒廟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抗議聲響,還想再讨論一輪的兩個人不得不偃旗息鼓,重拾碗筷。
……
姐妹倆時隔一年再見,存了一肚子的話總要往外倒一倒。
兩人離開酒樓後又一道去置辦了過年的新衣裳,除了與接待的掌櫃、裁縫說了兩句話外,兩人基本沒停止過交換八卦的嘴。
一直到金烏西墜之時,兩人才戀戀不舍地擁抱分别,江月眉還邀請徐初檀三日之後帶着聞朝去江家參加喬遷宴。
——
檀苑。
聞朝已經站在院子裡兩刻鐘了,平日裡這個時候會在庭院中灑掃的侍女們見聞朝面色沉沉,沒人敢過去幹活,一番商讨,衆人便舍了這活計。
今日翠露丹霜并未跟着徐初檀外出,兩人現下站在廊下,悄悄嘀咕聞朝生氣的緣由。
翠露,“世子爺不會因為夫人這麼晚還不回來而生氣吧?”
丹霜,“夫人和江姑娘都一年沒見了,舍不得分開也是正常,世子爺該不會這麼小氣吧?”
這時候,聞朝忽然轉過身來,看向正在咬耳朵的翠露丹霜。
兩侍女驚得立即停止嘀咕,挺直了腰闆,生怕聞朝聽見了她們的聲音。
聞朝眉頭緊鎖,半晌才道:“去将飯菜再熱一熱!”
“是,奴婢這就去吩咐!”
松了一口氣的翠露丹霜連忙離開了冷飕飕的長廊,往暖和的廚房去了。
……
待明月高升照亮人間時,檀苑外頭總算傳來了徐初檀的聲響。
“你們這些東西都放到屋裡就成了!”
聽到徐初檀聲音的那一刹那,聞朝眼中的擔憂忽然就消散了。
不消多時,徐初檀腳步輕快地踏入了檀苑,她的身後還跟着兩個提着幾個大包的小厮。
“郎君!”徐初檀展露笑顔,朝着聞朝撲了過去,聞朝依舊伸手牢牢護住了她,徐初檀仰着頭對他笑,“大半日不見,想我沒有?”
聞朝,“……不想……”
徐初檀皺眉瞪他,“郎君,你不要死鴨子嘴硬!”
今早她都看到聞朝離開前那極度不滿的眼神了,他不想提前回威甯侯府,那便是不想與自己分開!
聞朝向來不輕易将這些情緒外放,于是,他松開護着徐初檀腰身的手,轉身往屋裡走。
徐初檀沒多想,隻當聞朝是害羞了,便快步追了上去,拉住聞朝的手,和他分享今日從江月眉那兒知道的趣事。
聞朝默默聽着徐初檀繪聲繪色地說話,他還是頭一回見到她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