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露和丹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決定由丹霜來說。
“回夫人的話,是威甯侯府的大郎在大門口哭……”
徐初檀嗤笑了一聲,“到時候可别哭壞了還賴在我的頭上!這麼大的罪名我可擔不起!”
兩個侍女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那日聞昌說的話,翠露氣憤道:“奴婢這就派人将他們趕走!省得他們對夫人做什麼!”
“那倒也不必……”徐初檀動了動鼻子,聞見外頭傳來的香氣,“午膳可是要上桌了?”
“快了,再半刻鐘興許就送過來了。”
徐初檀了然地點點頭,低頭繼續看賬本,心裡卻是默默想着一會兒的事兒。
——
雖然今日聞朝不在家裡用午膳,但午膳還是照着兩人份準備的。
這是徐初檀婚後頭一回自己用膳,一桌子好菜沒了聞朝陪着一起用,竟然有些沒滋沒味的。
随随便便用了幾口飯填飽肚子後,徐初檀便放下筷子作罷。
“夫人不吃了嗎?今日您才吃了半碗呢!”
“不怎麼餓……對了,半個時辰之後,你去将那三個人放進來。”徐初檀扯着一塊巾帕擦拭嘴角。
“今早世子爺才吩咐過不讓您放人進來!”
徐初檀冷哼着将巾帕甩在桌上,“你是他的人還是我的人?”
丹霜一驚,忙道:“丹霜自然是夫人的人!”
“既然你是我的人,那你隻聽我一個人的話便好。”
丹霜屈膝,“是,奴婢一會兒便去通知大門那兒放人!”
“畢竟許夫人隻是一個續弦,讓她從大門進來,未免駁了長公主婆婆的面子,所以就讓他們從旁門左道進來。”
……
在長公主府外守了大半日的威甯侯府三人總算在半個多時辰之後得到了消息。
“我家夫人同意讓你們進去了!”看門的仰着腦袋,拿着鼻孔對着那三人。
等得心焦的許夫人與許青蓮喜出望外,兩人連忙拉過站在後頭臭着一張臉的大郎往裡走。
看門的展開雙臂攔住了他們,“我們夫人說了此乃長公主府,您這威甯侯續弦得往小門進去!”
許夫人聽此,面色一變,好在她還記得自己的目的,隻能暫時将面上流露出的不滿掩藏起來。
随着長公主府的婢女去往徐初檀所在的院子時,三人可以離那婢女遠遠的。
“娘,這個宅子比我們家的漂亮!”
原本就心情不佳的許夫人和許青蓮聽見這話,心情更差了。
“大郎,别說話!”
大郎這才發現母親與祖母的臉色不對,他讪讪地閉上了嘴。
“母親,這徐初檀倒是好命……哄得聞朝這麼向着她!連父親的臉面都不顧了!”許青蓮壓低了聲音。
“這徐初檀确實是好手段,不然怎能拿得下咱們家這冷心冷情的世子爺呢!”許夫人冷冷一笑,“我瞧咱婆媳倆還是乖乖夾着尾巴做人,省得以後叫徐初檀把咱們趕出去!”
進入了徐初檀所在的小院,方才滿面陰沉的婆媳倆立刻換上了一副恭謹的嘴臉。
“夫人,威甯侯夫人與威甯侯長媳、長孫過來了!”
徐初檀正合目假寐,聽見通報聲,她隻是懶懶地應了一聲。
威甯侯府三人在婢女退下後入内,許夫人自認是長輩,直接入座了,而許青蓮與大郎則是向徐初檀行禮。
過了許久,徐初檀沒睜開眼睛更沒出聲,許青蓮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隻好帶着大郎尴尬地站在原地。
大郎畢竟是個孩子,站久了便難受得左動右動。
“娘,我們坐下吧!我站着腿疼!”
許青蓮尴尬的捂住了大郎的嘴。
與此同時,徐初檀緩緩睜開了眼睛,她佯裝驚訝一般笑了下,“方才睡着了,沒注意到夫人與嫂嫂過來,真是失禮了……”
若非徐初檀臉上的笑容實在是虛假,不然許夫人都要把她的話當真了。
“老二家的,今日我和你大嫂侄子過來也是想正式與你道個歉……”許夫人賠笑道:“有些事情是我們做得不對,仔細想了幾日我們也知道錯了……”
徐初檀瞪大眼睛,“哎呦!夫人您怎麼會做錯事呢!千錯萬錯都是我這做小輩的錯!”
徐初檀的陰陽怪氣險些讓許夫人面上的笑容龜裂,好在許夫人是個老江湖,還不至于當場失态。
“陛下昨兒下午也将你公爹喊去說教了一頓,你公爹也知道錯了,這不,等他忙完這一陣了,就親自去國舅府向國舅爺賠罪!”
徐初檀連連擺手,“不敢不敢……是我爹沒教養好我,夫人還是莫要讓公爹去我家裡了!”
許夫人算是搞明白了,徐初檀同意放自己進來,壓根就是為了方便羞辱自己。
為了打破僵局,許夫人朝着許青蓮使了個眼色,許青蓮不情不願地拍了拍大郎的屁股。
大郎轉了轉眼睛,忽然想起了進來前母親祖母對自己的交代,于是他跑到徐初檀跟前去,“撲通”一聲,朝着徐初檀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