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裴婠望着初春綿綿細雨,在嬷嬷的要求下喝了一口粥,她身體才剛剛恢複,平靜地接受周圍人療養和治療。
綿綿細雨落下的滴答聲雖然很柔小,卻顯得黑夜靜谧又幽幽。
裴婠懼怕這黑夜中的刮風下雨,想要讓嬷嬷留下來陪自己,可一想着自己正計劃着把她送出宮,更不能如此留戀嬷嬷的關心,隻故作堅強平淡地讓她出去。
她身上還殘留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剛剛沐浴結束後的清爽讓她有片刻的安心。
宮女點燃了寝殿内的安神香,希望能讓她安眠今夜。
平靜持續到半夜,她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心中的惶恐被放大,她做了恐怖的噩夢,那恐怖的窒息感讓她不得不睜開眼,對上甯熾的黑眸,她心中莫名的驚了一下。
裴婠的眸子并不幽深黑色,反而是漂亮可愛的焦糖色,她若是笑笑,他總能消氣一半,可已經許久不見她笑過,更不可能與他親近。
他一隻手還拿着蠟燭,卻被花窗外面的冷風吹滅,臉上唯一的光被吹滅,隻獨留他那陰沉陰晦的臉,他如今是成年形态,一腳就能把人踢吐血,他陰暗的神色也讓裴婠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地往後縮。
像一條毒蛇,黑夜裡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獵物。
裴婠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往日他雖然生氣,也不會用這種眼神盯着自己……
這種恐懼讓裴婠心中膽顫,無法開口詢問他。
她清晰地感知到甯熾的怒火和嫉恨,而他如同一條毒蛇,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露出毒牙細細地品味着獵物的滋味,蛇的嘴一張一合,猛地咬住了裴婠的脖子。
“嗯啊……”甯熾發出滿足的歎息,是吃到肉的痛快。
“婠婠你好狠的心啊,如今我才算明白……”
裴婠不解地看着他,她已經無路可退,隻能用心口疼的毛病勸退他。
“你先出去。”裴婠虛弱地反抗,可并未換來曾經的諒解和離開,反而讓他捏着自己柔軟脆弱的軟肉,留下屬于他的紅色痕迹。
甯熾像個孩子般埋在那處吃着口中軟弱之物,根本不在乎裴婠的反抗,輕而易舉地壓制着對方的一舉一動,啃咬着獵物身上的每一處軟肉。
他發出滿足的感歎,眼眸滿是得意和輕蔑,高挺地鼻梁正頂着緊張的胸脯處,他根本不會停下自己的動作。
恐懼讓裴婠繼續劇烈的掙紮。
“沒用的。”甯熾冷冷地注視着她難堪痛苦的眼淚,毫不憐惜,“你柔弱又虛僞,早該……”他附身咬着耳垂,把人壓得死死,無法動彈,“被我弄死。”
…………
一月有餘不見任何動靜,裴玄岐難免有些着急,害怕那惡毒的兄長真把他活吞了。
不過他心裡又暗暗痛快他的計劃竟然要被人中斷……甯熾的外祖家喬氏纏上,不知情的喬小妹偏要嫁給這畫師非衣墨,已經鬧得滿城皆知。
不知是不是宿敵的緣故,甯熾就算不知非衣墨的真實身份,可總對他抱有敵意,特意讓這喬小妹纏着非衣墨,還想下旨撮合二人。
這可把他的兄長惹急了,不顧危險進宮要求撤了聖旨。
裴玄岐看着這出好戲,也希望喬小妹努力些,早日讓非衣墨身敗名裂才好,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他今日聽說喬小妹又秘密去打擾非衣墨作畫,雖然知道她暗中買了名妓所用的好藥,但并未通知非衣墨讓他暗中提防喬小妹,若是他不注意,說不定生米煮成熟飯了。
裴玄岐一直不服他,想要告發他,可沒想到被他控制,隻能屈服在他手下,想盡辦法拜托他……
甯京城燈火點點,透過紙糊的窗戶,隐約可見溫暖的燭光搖曳。
雅居的青瓦白牆在月色下顯得古樸而甯靜。
他今日特意看看這出好戲,掐準了時機進了院子,卻沒遇到自己想要的春宮香豔,反而看見那血腥分屍的一幕,看着滿地的殘肢,吓得他嘔吐不止。
地上的血腥讓他立馬明白是擅自行動的喬小妹出了意外,他隻能假裝自己不知這件事。
“你既然來了,就好好幫我收拾。”裴淩君嫌惡地盯着地上的嘔吐物,陰森森地盯着前來看好戲的裴玄岐,“你來做什麼?有好消息?”
這光天化日之下,他萬萬沒想到裴玄岐就這麼殺了人,還把人肢解成這副慘況。
“這喬小妹當真是個蠢貨,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逼我就範。”裴淩君冷冷擦去手上的鮮血,冷靜地吩咐裴玄岐如何處理,順勢還想了一個理由讓她名正言順的消失。
“她做這事不光彩,也沒多少人知道,就這麼消失也好,免得讓我頭疼。”裴淩君無奈歎息,盯着地上可惡之人,感慨是那麼容易就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