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越發緊張,連連戰敗讓皇帝焦頭爛額。
皇帝與太子體弱多病,皇後不得已上朝主持。
當初瞧不起裴淩君的權貴又不得已上書懇請恢複他的職位,再封将軍,抵禦反賊。
此事一再拖延,已然能看出皇帝對裴淩君不喜的态度。
但無奈前方戰事逼近,隻能恢複他的權職。
裴淩君許久沒去看望裴婠,隻是每日問魏空,她近況如何,直到出征在即,才踏入那孤零零的院子。
裴婠驚詫地望着他,心中複雜,本以為他生氣後,也許會徹底放棄她。
多日不見,便是他放棄自己最好的證明。
她在院子中可有想過他?
那殘害她骨肉的姐姐裴欣都能讓她喜笑顔開,可偏偏裴淩君一進來,她驚訝又冷漠。
“绾绾。”
裴婠垂眸不語,想到前幾日魏空有暗示過她莫要表現過于冷漠,免得讓他不喜,可她實在不善于僞裝,連所謂的香包也懶得繡好送給他。
反而暗自與太子聯系,想要脫離裴淩君的掌控。
“我要走了,太子可有告訴你?”
裴婠驚訝地望向他,他果然什麼都知道,一直派人來監視她。
“不曾告訴。”裴婠道。
裴淩君冰涼的手覆在裴婠隆起的肚子上,“待我回來,會親自把他的頭顱送給你。”
他聲音低沉,溫熱的氣息撲向她敏感的耳朵。
裴婠像是被他從平靜祥和的美夢中拉出來,驚恐地看向他。
惡魔的微笑,讓人膽戰心驚。
“绾绾心裡還有他呢。”裴淩君輕輕一笑,“我已經開始期待,你看到他的那一刻……”猛然拉住裴婠的衣領,惡狠狠地吐出一口惡氣,“多麼絕望!”
裴婠推開他,驚恐又驚詫地望着他。
自從自己有孕後,他變了性子,不似從前那般逼迫自己,反而溫柔端正如外人口中的君子般,親自照顧她,不嫌棄她的嘔吐物,讓裴婠每每想到都震驚于他是不是被換了魂……
可自從那日裴婠拒絕恢複公主身份後,他便生了悶氣,許多日不曾來看望她。
那段時日裴欣常常來看望她,也不排斥肚中骨肉。
短暫歡喜祥和的時光在今日被打破。
惡魔大抵是發現自己即便是僞裝成溫柔善良的君子,也換不來裴婠的喜歡,索性懶得繼續維持表面的祥和,每日恨得牙癢癢。
早點殺了甯熾,處決了後患,斷了裴婠的念想,他才有機會!
他幽深深的眸子盯着裴婠隆起的肚子,一切都在算計中。
因為孩子,甯熾就算死了,裴婠也不會自盡,反而為了孩子,還得委身于他。
裴婠被他陰沉的眼神吓住,捂着肚子,驚恐地移開雙目。
裴淩君冷笑兩聲:“怎麼不在我面前為甯熾求饒了?”
冰涼的手覆蓋在隆起的肚子上,裴婠吓得顫抖起來,這麼些時日過去,他沒有一點消氣,雙目落在他陰森森的臉上。
“你做什麼?”裴婠怯生生地問道。
“你暗地裡與太子互傳書信,懇求他離開我一事,我都知曉。”裴淩君輕蔑一笑,“可你知道太子病弱嗎?他若是強盛,也許能那捏住我,可偏偏是個病秧子,他皇族還得仰仗我呢。”
“哥哥他……”裴婠臉色蒼白,書信中并沒有提到他生病一事,今夜原本約定好會有人來接送她,恐怕 ……
裴婠垂眸啜泣,“你要怎樣才肯放了我?”
“放了你?”裴淩君想着她與太子密謀一事,胸口氣悶,一隻手擡起她流淚的臉蛋,“绾绾,月份大了。”
另一隻手暧昧地摩擦着她柔軟的肚皮。
裴婠驚恐地後縮,慌張地望向外面,一點動靜也沒有,寂靜到窒息的程度。
幽暗的屋内,燭火被一陣風吹滅,隻能借着月光看見他欲色充血的雙眸。
“不行,我有孩子……”裴婠搖頭拒絕道,眼淚一顆顆落下,像是碩大的珍珠斷了線,落在他的手上。
“我是醫者,自然是有分寸。”裴淩君冷冷道。
“不……求你了……”
那隻手桎梏着她的頭,她掙紮開,又拉住他的衣角懇求。
“我與太子是親兄妹,我隻是想去東宮看望他……”裴婠為自己的冒失行為解釋,“不是逃……”
裴淩君微微一愣,輕聲道:“去東宮看望他?”
簡直是把他當蠢貨一樣哄着。
“绾绾,你怕我?”裴淩君站起身,高高在上,影子籠罩在她身上,連僅剩下的月光也被遮掩。
裴婠呆愣地坐在椅子上,想要逃,怯生生地搖搖頭。
“我會輕一點。”裴淩君耐着性子,壓着火,“我是醫者,你不信任我?”
他又微微彎着腰,把裴婠困在椅子上,沒有一點點逃跑的空間。
擠壓的空間讓裴婠瞪大眼睛。
裴淩君又轉眼溫柔笑道:“自從你有孕,我盡心盡力照顧,不曾害過孩子,自然不會傷他。”他手溫柔地撫着,似在安慰裴婠。
那溫熱壓迫十足的氣息襲來,讓裴婠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