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果真是産生了分歧。
裴欣想要把裴婠藏在安全的地方,不揭露裴淩君的惡行,保住裴家的顔面,待以後他淡忘此事,绾绾也可自由。
對于她天真的想法,裴玄岐哈哈大笑起來,那譏諷刺耳的笑意讓裴欣忍不住皺眉。
“那個瘋子才不會輕易罷休!他已經知道是你和我合謀,到時候殺了我們二人都有可能!”
裴玄岐本能地害怕顫抖,畢竟被關在小黑屋裡數十日,差點死去,那個瘋子連兄弟都會殘害!
“你聽我的,不然今晚就會被他抓起來,那個瘋子根本不會放過裴婠!”裴玄岐喘着粗氣,激動地抓着裴婠,不肯把她交到裴欣手中。
裴欣瞪大眼,驚恐地望着發瘋的裴玄岐,“你……”
裴婠擋在裴欣面前,比裴欣鎮定不少,對身後的姐姐道:“他說得沒錯,他不會放過我的……”
幽暗的夜色迎來沉默。
裴婠忍不住顫抖,手上還有他曾經綁住自己的痕迹。
裴欣無奈妥協,讓裴婠跟着裴玄岐進宮。
待她回府後,猛然驚覺裴淩君已經派人把張家包圍。
那群人來勢洶洶。
張萬拘本能把裴欣護在身後,不知情況的他還安慰裴欣,“今夜委屈你了,兄長恐怕有急事,我府中也許有叛賊?”
裴欣心虛又驚恐地望着丈夫的側臉,手不禁顫抖,她是萬萬沒想到裴淩君會這麼大膽地圍住宅子……
幸好,今夜讓绾绾跟随裴玄岐去了。
張萬拘本以為裴淩君是來找自己處理急事,但他直徑走到裴欣面前,陰沉沉的眸子死死地注視着,寂靜下隐藏着暴怒和腥風血雨。
“裴大人?”
“我找她有事。”
裴欣顫抖,驚恐地望着他,那平靜的眸子沒有任何情緒,讓她摸不準将要發生什麼。
“人呢?”
裴欣道:“兄長說什麼?”
“裴玄岐呢?”
裴欣搖搖頭,他果然知道了。
“我的一點仁慈,竟然換來這樣的結局?”裴淩君為自己感到不值和遺憾,抿着薄唇。
“他失蹤果然與你有幹系,你怎麼能殘害親人?”裴欣怒聲斥責道。
面對指責,他毫不在意,又一次問起那人的蹤迹,見裴欣遲遲不肯說出下落,笑道:“妹妹,裴玄岐心思不正,你怎與他為伍?”
裴欣一言不發。
“你可是要毀了裴家?”
裴欣冷汗直流,抿着蒼白的唇瓣,一言不發。
裴淩君動作迅速,派人攔截的宮廷的馬車。
幽暗的路上,受傷的侍從魏空跟随在一旁,看他沉默不語,忍不住道:“主子,如今是個除掉裴玄岐的好機會。”
裴淩君望向他,等待他發言。
“他不是要去找太子毀你名譽嗎?”魏空彎下腰,“不如就借此說他勾結叛賊?”
“叛賊?”裴淩君輕蔑一笑,“她的确是叛賊。”
魏空以為他答應了,但冷風吹起,他輕輕道:“可她怎麼辦?被打入教坊司?或者被斬首示衆,威懾甯熾那個反賊?”
魏空彎着腰,表情不受控制,心中暗想這時候還想着她做什麼,莫不是怕她死了?
“她真是個蠢貨,義無反顧地跟着裴玄岐那隻狗跑了……”裴淩君咬牙切齒道。
周身冷氣十足,魏空隻覺得陰寒可怕。
裴玄岐和裴婠難以進宮,耗在宮外,遲早會被發現。
“瘋了,這個瘋子竟然敢私自用兵!”氣惱的裴玄岐狂怒暴吼,“果然是在意名譽,那就來殺了我們,不然他遲早東窗事發!”
裴婠看着他暴怒的模樣,無奈閉上眼睛,隻覺得困倦極了。
十多天的監禁讓她疲倦不堪,她隻想快點見到太子,為甯熾求情……
别的,她再無想法。
裴玄岐别無他法,隻能找到裴淩君的政敵鄭大人,如願以償地見到了太子。
太子本是來做客,未曾想到在此處見到了虛弱無神的裴婠,他神色詫異又無奈,想讓裴婠起身。
可裴婠先磕頭有事禀告,他望着四周,無奈坐下,想必是甯熾之事。
“裴婠姑娘,若此事他并沒有參與,我必定會向父皇求情。”太子身體虛弱,咳嗽兩聲,眸光溫柔,并沒有苛責她任何。
裴婠淚落,天真以為甯熾有希望。
裴玄岐等不及了,跪下來禀告裴淩君私藏禁·脔之事。
裴婠顯得很平靜,漠視了周圍人異樣的目光。
太子震驚地站起身,又被周邊的人趕忙攙扶,随之裴婠點點頭,一起指認了裴淩君所做的惡事。
輝煌莊嚴的大殿迎來良久的沉默。
太子皺眉道:“所說句句屬實?”
“句句屬實,如有虛言,必天打雷劈粉身碎骨不得好死。”裴婠鎮靜有力地說道。
太子深吸一口氣,垂頭望着地毯,手緊緊攥着酒杯,直到破碎。
“殿下,裴淩君行事作風不端,理應撤其職位,幽禁家中思過,至于這□□也該斬首示衆或者發配教坊司。”鄭大人道。
太子不語,微微閉上眼睛,對此事依舊是震驚不已。
伺候的太監見狀,心慌張望四周,想去叫禦醫在旁伺候。
“此事不得宣揚。”
太子擡眸望着出奇淡定的裴婠,覺得她不似從前那般活潑靈動,像是被抽空了魂魄,心中泛酸又無奈。
外面守候的太監并不知道殿内發生的大事,急忙進來禀告:“裴淩君有事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