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淩君悠閑地喝着茶水,瞥了一眼裴婠悲傷的神色,輕輕一笑。
“看吧,他根本就不在意你,這才多久,就放棄你了……”
裴婠擦擦眼淚,“他是被逼的。”
裴淩君站起身,擦了擦裴婠的眼淚,“他既然可以反抗他爹,自然可以不履行當初的婚約,分明就是懶得找你了。”
裴婠推開他,一言不發。
那隔壁的聲音再次響起,“我隻希望绾绾能好好的,希望她别怪我……我隻能再娶别人,這婚事不作數了。”
裴婠輕輕歎息,克制着淚水,想着自己已經失蹤這麼久,在外人看來,自己已經是死無全屍。
可她心有不甘,自己好不容易,曆盡千辛萬苦才與他結親,如今卻因兄長囚禁,毀于一旦!
安靜的屋内,裴淩君看着裴婠憂傷的神色,想着她應該已經放下了甯熾。
“绾绾,你與甯熾不過是煙花,偶爾綻放,很快就會沉寂于黑暗。”裴淩君幽幽歎息,嘴角上揚,“而我,才是你的良配。”
裴婠轉頭看着魅惑邪氣的裴淩君,沉思良久,主動抱着男人的腰肢,“哥哥,以後绾绾隻想着你。”
裴淩君微微愣住,随後臉上挂着甜蜜的笑容,寵溺地捧着她柔軟的臉蛋,“我恨不得現在就與你成親。”
他的話是肺腑之言,在隐晦暗淡的時光中,越來越深愛她。
裴婠神色複雜,并未有絲毫地開心,她偏不信自己就命該如此,她一定要逃出去,讓甯熾再選一次。
她忍不住落淚,眼淚落在他的衣裳,而男人似乎有些惱怒,狠狠地親吻她的臉頰,冷聲道:“我才是你的良配。”
你根本不是,隻是一個自私的惡鬼!
裴婠下意識地抓緊他,讓裴淩君不禁覺得她越發依賴自己,還未注意到柔弱妹妹亮亮眼睛上的恨意。
回去之後,裴淩君似乎已經不再滿足于親吻,他冰涼的手沾染點濕潤,看着少女非同尋常的紅潤臉蛋,道:“绾绾,兄長明明可以讓你很開心……”
裴婠躺在床榻上,沒點力氣反抗他,心心念念的少年即将抛棄她,另娶她人,讓她心痛至極,委屈地流着眼淚。
也許真如裴淩君所說,甯熾對她的愛,更像是綻放在黑夜的煙花,燦爛絢麗,可隻能維持一時。
裴淩君看着身下的姑娘啜泣,他臉上微紅,剛才的歡愉卻很快消失,沉默一陣,他貼着她柔軟的身軀,輕聲道:“煙花是不可靠的,我句句真言,我與甯熾一同長大,比他爹還了解他。”
他神情真誠,句句肺腑之言。
“哥哥……你為什麼要毀掉這一切……”
沉默一陣,裴淩君幽深的眸光注視着裴婠的淚痕,“绾绾,我一點也不期待愛上你。”
待深夜,裴淩君看着沉睡的裴婠,吻了她的額頭,離開此處。
酒樓中許久沒出現過甯世子的身影,他苦苦地尋找着裴婠的身影,翻了幾個山,問候了不少山賊,始終沒有找到裴婠,他心生絕望。
裴淩君站在酒樓之上,看着夜間街頭渾渾噩噩的甯熾,心生嫉妒,“他為什麼還不放棄?”
侍從道:“再過段時間,恐怕就真不會找了。”
畢竟誰也不可能懷疑到高高在上的裴淩君身上。
燈火通明的屋内,跪着一個口技人。
裴淩君笑道:“做得不錯,聲音一模一樣,她一點也沒聽出來。”他滿意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口技人,示意侍從賞賜銀兩。
他腦海中浮現着裴婠絕望悲痛的神色,何時才能讓她這一切都屬于自己?
……
裴婠呆愣地望着窗外巨大的銀杏樹,金葉子落在泥地中,她我無限期望在今日徹底毀滅,她哭得不行,連丫鬟都驚動了。
“你下去,不許進來。”裴婠道。
丫鬟知道主子寵愛她,隻要不亂跑,怎樣都可以,什麼都滿足她。
裴婠盯着燭火,她的手還酸軟着,腿縫隙被磨蹭得通紅,還有一點疼,她顫顫巍巍地走下來,讓看守在門外的丫鬟離開。
丫鬟猶豫着,裴婠就冷聲說道:“外面都是護衛,我也逃不出去,你暫且離開吧。”
并不是每一夜都守着裴婠,所以丫鬟毫無顧忌地離開。
裴婠坐在門欄上,時間漫長,她才不要被裴淩君當成可以随意玩賞的金籠鳥兒,看着閃耀的燭火,她起身鼓起勇氣,點燃了床榻的被褥,緊接着是窗戶上飄動的紗簾……
那金貴的木桌椅随着火焰燃燒着,在裴婠焦糖色的眼眸中閃閃發光,她站在煙霧之中,忍不住咳嗽兩聲,希望這場大火能讓裴家人發現。
為了能讓火勢更大,她又點燃了更多,熱淚落下,在火光中淚痕好像一串金鍊。
……
裴欣許久沒有安穩地睡一個好覺,她一直随着甯熾尋找着裴婠,但毫無蹤迹,漸漸的,所有人都絕望了,默認了裴婠死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