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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已經定下來,接下來就是黃道吉日的挑選和繁瑣禮儀的學習。
裴婠試着婚服,還掐着自己的大腿,以為自己在做夢。
裴欣陪着她,一直感歎:“沒想到真成了,還以為他不會來了……”她拍了拍裴婠的肩膀,忍不住為二人感到高興。
“據說,他在侯府跪了好幾日,昏了幾次,命都快跪沒了,才讓甯侯爺松口。”
裴婠滿眼心疼,輕聲道:“若是真讓他丢了命,我可就不好受了。”她扭頭看向一旁裴欣,“你說爹會來嗎?”
裴欣愣了愣,二人的父親也是逍遙去了道觀做道士,不問塵世,家中長輩也不去打擾他,不知收到消息沒。
自從婚事定下來之後,裴婠再未見裴淩君一面,一心撲在了婚事上。
她與甯熾感情更深,二人還未結親,但私下也會相見,夜裡無法相見,便會在桌前寫一封信,翌日又派人送去。
亦如熱戀中的情侶,一刻也不能分開。
一月有餘,裴婠漸漸淡忘了裴淩君的瘋狂,似乎是故意忘記,她也不像當初那般熱情去求見他,二人不曾在裴府相遇過一次。
隻是,裴婠永遠也不知道,她與甯熾相見的每一次,裴淩君就像陰溝的臭蟲一般躲在暗處,咬牙切齒地盯着,那雙眼睛陰郁可怕,含着恨意和嫉妒,絞殺情意綿綿的二人。
隻是在一個平淡又歡快的日子前,裴婠上妝打扮,想要坐馬車去見見未來的夫君。
馬車卻與目的地漸行漸遠,她坐在馬車内并未察覺,微微眯着眼睛,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直至馬車停下來,裴婠走出來,才察覺不對勁,她茫然地望着四周竹林,“這是哪兒?”
周邊也不是她熟悉的人,她心中生出害怕,本想問問,卻見所有人低垂着頭快速撤離。
這一月有餘,裴婠從未來找過他,把他徹底抛之腦後,與其他人恩恩愛愛。
裴婠轉身,果然看見陰沉疲憊的裴淩君。
“哥哥?”裴婠後退一步,驚詫地看着他眼中的頹廢,她驚覺今日來此處,必定是他安排。
“绾绾。”裴淩君生了一場重病,才剛剛恢複嗓子沙啞,陰沉的眸子都是她的身影,“你可知我病了?”
“我讓人給你送了東西去。”裴婠輕聲道。
與往日風光霁月的高偉形象不同,他頹廢脆弱,眼眸似乎含着淚和恨,讓裴婠震驚不已。
裴婠被他盯着,心中莫名發慌,輕聲問:“你還好嗎?”
與他截然不同,她面色紅潤,整個人侵染在陽光中,金光閃閃。
裴淩君輕輕一笑,顫顫地走去,抓住她的臂膀,“所以你是真棄了我?”
裴婠震驚,未曾想到他還揪着自己不放,想要掙脫,卻被他死死地抱住。她吓得臉色蒼白,此處也沒人,在竹林陰影下,遍體陰寒。
裴婠沒想到他當初的戲谑惡毒之言,竟然是真的,她盡量淡忘,希望裴淩君能在心中留下白月光的影子,可并不。
“绾绾,我病了這麼久,也不肯來看我一眼,好狠的心,你與甯熾整日侵染在瓊漿玉液之中,可曾想過我?”
他眼角微紅,嘶聲力竭地質問着裴婠,在他脆弱悲傷的話語中,裴婠反倒成了抛妻棄子的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