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婠感動得眼淚流,哽咽道:“哥哥,我以為自己要死了……”
裴淩君注視着她晶瑩剔透的眼淚,輕輕歎息,“可是你活下來了。”
裴婠手疼得要命,沒辦法擦眼淚,可憐兮兮道:“那刀子閃亮亮的。”
經曆一次生死,她才知生命誠可貴,這一切都來之不易,她好不容易下山遇見了姐姐,好不容易有了這般耀眼的兄長,倘若成了當下亡魂,就什麼都沒了。
裴淩君盯着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看向旁邊濕透的絲帕,輕輕擦拭着姑娘柔軟的面龐,“哭什麼?”
“倘若我死了,就沒有哥哥,沒有姐姐,什麼都沒了。”裴婠哽咽道,眼眶通紅,眼巴巴地注視着裴淩君一舉一動,她這一刻才真切感受到兄長對她的恩情。
裴淩君微微一愣,看着她真誠又感動的目光,手中的動作不由緩慢,今日本來就是來殺她的……被她這麼感動地盯着,他自己都覺得怪異。
“姐姐呢?”裴婠哽咽地問道。
“你在我面前問其他人嗎?”裴淩君淡淡地注視着裴婠紅紅的眼睛,“既然要感恩,就不要提起别人。”
裴婠瞪大眼睛,看着他冷漠又疏遠,默默地閉上嘴。
她本來還想問問甯熾,心中萬分焦急,也隻能閉上嘴。
“讓我猜猜,你現在心裡應該想着甯世子吧?很焦急,想要問我……”裴淩君打開木盒,那濃郁苦澀的藥味瞬間彌漫整間屋子。
裴婠知道他才勸自己不要癡心妄想,自然不敢承認,急忙道:“沒有,我現在心裡想的都是哥哥。”
裴淩君扭頭看着床榻上的裴婠,冷聲道:“想的都是我嗎?”
他一直等着裴婠詢問他,關于玉佩之事。
裴婠真誠道:“如今哥哥陪在我身邊,自然想的都是哥哥。”
她身份低微,不知生母,卻能被府中姐姐接納,兄長又平等溫柔對待,送她首飾和字畫,今夜又特來照看她……如此種種,都讓裴婠感激不盡。
裴淩君愣了愣,放下那濃郁漆黑的藥,感慨道:“真遺憾,那時不是我救了你。”
他說此話是真心的,倘若是他救了裴婠,甯熾的玉佩永遠不會露出來,而她眼裡永遠都是他。
幽暗的屋内,裴婠疼得難受,不敢挪動身體,可是一直這麼躺着,也是折磨人,隻是聽見裴淩君的話,驚訝地望着他,眼淚又忍不住溢出眼眶。
裴淩君糾結地望着那碗漆黑的毒藥,微微歎息,看着不知情又天真的裴婠,心動又喜歡,“绾绾,喜歡哥哥嗎?”
“喜歡。”裴婠認真點點頭,看着桌上的藥,“那是藥嗎?”
“對啊,我親自熬的。”裴淩君道。
裴婠感動不已,想到今日見到甯熾的玉佩,竟然有一瞬間懷疑他,愧疚不已,“我沒想到哥哥這般好。”
裴淩君微微勾起唇角,自嘲一笑,故意打翻了那碗濃郁苦澀的藥,哀歎道:“可惜了。”
他原本是下定決心要殺,結果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便不忍心。
幽暗的燭光因為窗縫鑽進來的風,燭光晃動,他幽深陰暗的眼眸移開,無神地注視着桌上的火燭。
他确信自己是非常喜愛裴婠。
他不是一個心軟的人,死在他手中的歹徒不計其數,許多屍體丢在了冰窟之中,等待着他的解剖和賞析。
唯獨對裴婠下不去手,不過是個卑賤不知生母的庶女罷了。
裴婠疑惑地順着裴淩君的目光看着那燭光,并沒有特别之處。
寂靜的屋内讓她隐約感覺不安,也許是灑在地上的藥實在苦澀難聞。
裴淩君輕輕一笑,轉頭看着床榻上乖巧躺着的裴婠,眼神詭異。
裴婠眼皮子瘋狂跳,吓得一句話不敢說。
是啊,一個卑賤的庶女讓他這樣沉溺情欲,讓他糾結萬分,所謂的快樂減少了一半不止。
裴淩君恍惚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那個通奸浪蕩被處死的女人,臨死之前吼叫瘋狂,又善良地教導他一個道理。
人活着就是為了快樂。
既然沉溺情欲如此讓人欲罷不能,為何就不能沉溺下去?直到他膩了,這一切就結束了。
裴淩君緩緩勾起唇角,聲音沙啞,欲望充斥的雙眸死死地凝視着裴婠蒼白的臉蛋,“绾绾,既然喜歡哥哥,可就不能輕易變了。”
反正她與甯熾身份懸殊,絕無可能,她最終隻會嫁給一個平庸無能的男人。
裴淩君的手指歡快地敲擊着床榻,計算着裴婠的未來,他心中毫無道德,所以,與妹妹通.奸,也毫無壓力。
裴婠也察覺到他進來并不合禮,她上半身其實是裸露的……她張張嘴,欲言又止。
“绾绾,好好養傷,我會派人送些藥膏,不會讓你留下傷疤。”
裴婠又覺得裴淩君形象宛若神明,高大又明亮,欣喜地點點頭,“謝謝哥哥。”
她哪知道面前之人惡毒至極,毫無道德,心中正盤算着未來與她通奸一事。
臨走之前,裴淩君笑了笑,心情甚是愉悅,還貼心地幫裴婠擦了擦她幹澀的臉蛋,這樣親密的舉動讓她心情在郁悶和喜悅之中反複橫跳。
“我的绾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