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什麼。”向瑤拉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沒有拷問、責怪你的意思。”
“我竟然不知道小硯會做月餅,第一次知道還是從别人的口中知道的。”
她搖頭:“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母親太不合格了些?”
“我不知道。”明霁給出自己的理由:“家人之間的關系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幾天幾夜都說不清楚,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我不是徐清硯,我也無法定義您這個母親對于他是不是合格的。如果要說的話,我想你應該當面問一問他的想法。”
“明霁,你是我見過的很特别的一位姑娘。”
設身處地地為他人着想,太理智又客觀。她有時候也會在看到同事和兒女之間的相處方式,不經意間透露出隻言片語,大部分會說她的确不合格,太冷漠了。
而明霁又給了她不一樣的思路,也該是時候和徐清硯來一場促膝長談了。
“你和小硯是什麼關系?”
“我們啊……”明霁停頓片刻:“隻是很普通的鄰居關系。”
“撒謊也要找個合适的理由吧。”向瑤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笑得溫和,卻也意味深長:“我和小硯雖然斷了十年的聯系,但這孩子的秉性我也通過他外婆了解過,如果不是真的喜歡,是不會去哪裡都把人帶上的。”
“明霁,你看别的事情都是那麼地清楚明了,為什麼對待感情這方面那麼遲鈍。”向瑤直白道:“你看不出來嗎?我這個兒子可是喜歡你喜歡的緊呢。”
——
拉開病房門,明霁穿過寥寥數人的走廊,坐在醫院病房外面的長椅上,歎了口氣,然後彎下腰,深深地把臉埋在臂膀之中。
是有些欣喜和激動的,可是這些很小的心情很快被更大的害怕和隐隐的悲傷所掩蓋。
耳邊傳來腳步聲,徐清硯挂斷電話,坐在她旁邊。
“陳叔叔呢?”明霁從淩亂的發絲中擡起頭,四處看了看。
“去接陳佑安了。”徐清硯說:“你們兩個聊什麼了,你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有嗎?”明霁對着手機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很難看的表情,她稍微調整了一個合适的微笑:“隻是一些家長裡短,阿姨很好,她和我說了很多珠寶行業的趣事,我以前都不知道。”
“餓了嗎。”是陳述語氣的問句。
“不餓。”明霁揉了揉肚子:“我也不是每一頓飯都必須吃,搞得我上輩子是個餓死鬼投胎一樣。”
“你不進去和阿姨再說一會兒話嗎?”
“不進去了,醫生說她需要靜養,談話的時間夠長了,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吧。”
明霁點點頭:“那我們回去吧,我想睡覺。”
還是吃了頓飯,本來說好不吃的,奈何徐清硯又新學做了幾樣雲城的地道菜,明霁耐不住誘惑又當了一回饕餮。
隔天下午明霁收拾好東西,徐清硯帶着她到高鐵站,不明白明霁為什麼對高鐵情有獨鐘。
到了檢票口,明霁在門口拉着行李箱,手掌按在拉杆上,看着面前的人,眼睛很慢地動了動,小聲地問:“你待會兒有時間嗎?”
“怎麼了?”說這話的時候徐清硯接收到來自陳逸的第131條轟炸,當然是沒有用的,徐清硯直接改為消息免打擾,手機全程靜音,電話也不能打斷。
“你是不是還有半個月才能回燕城?”明霁慢吞吞地說:“我想、就是、能抱一抱嗎?”
“嗯……作為離别前的小禮物。”明霁仰起頭,亮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徐清硯衣服上面的扣子,内心無比緊張。
從來沒有和誰擁抱過,更沒有索要過擁抱。這個念頭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無比強烈,再也揮之不去。
徐清硯沒說話 。
明霁連忙補充道:“不願意也沒關系,很理解,那我……我去檢—”
語無倫次的話停在喉嚨中,背後伸過一雙溫暖幹燥的手掌環抱住她的腰。
今天雲城的天氣特别好,天朗氣清,明霁落入一個盛滿陽光和微風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