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宇這回是真的被驚到了,因為他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小孩所說的話,皆是真的。
而他堂堂一個國公,還真就被他這麼一個小孩給威脅到了,雖然隻要現在敷衍過去,過後他有無數方法,就算是把楚钰打死,也能讓這小孩發現不了。
更何況,對方的威脅本身就是具有時效性的,過了當下這個局勢,等對方回了宸王府後,那任對方再想如何說也沒有用了。
但說一千道一萬,至少現在,他還真是除了妥協,再别無他法,總不能真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把皇孫給殺了吧。
楚承宇在朝多年,不是沒被人威脅過,不是沒有妥協過,但對一個五歲的孩子妥協,縱然對方身份不同,也還是有史以來頭次。
說不清是郁悶,還是為這小皇孫對自己兒子的情誼感到欣慰,亦或者是感慨皇家的孩子,當真是不一般。
楚承宇看着面前這白白嫩嫩的小包子,一時心情複雜竟不知該如何說。
半響,他才笑着搖了搖頭,把已經疼得有些意識模糊的兒子,從地上抱進屋子,放在了床上。
而見此,秦子軒知道,對方這便算是默認了,畢竟是堂堂國公,總不能真要人家不顧臉面應他一聲,能默認就已經很好了。
秦子軒心下松了口氣,連忙便跟了上去。
等到了屋内,看着被放到床上趴着的小夥伴,早就忍不住心中擔憂的秦子軒,見屋内除了楚承宇之外,再沒了旁人,直接上前就把小夥伴的褲子給扒了下來。
那幹脆利落的動作,把站在一旁的楚承宇都給吓了一跳。
也得虧是楚钰現在意識不清醒,若是他現在還清醒着,怕是能羞憤的一頭把自己給撞死。
竹闆子雖然輕薄,不傷筋骨,但那半人高,成人手臂粗的刑仗落在身上,也不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能夠承受的。
雖然才打了不到二十下,并沒有出血,但那身後的兩團肉也是腫了三指有餘,整個烏黑發亮,再無半分原本的顔色。
别說挨了,秦子軒隻是看着,就覺得身後隐隐作痛,當即心疼的直掉眼淚,對楚承宇怒目而視:
“你還真是親爹啊,阿钰他才十歲,你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你這根本就是虐待,你若不想要這個兒子,你不如把他給我,何必這般折磨他!”
過往幾年,他雖知道自己小夥伴的處境,知道楚承宇是個渣爹,楚钰在其手下沒少受責罰。
但對方從不讓他看到傷勢,每次過來,就算是剛剛受完責罰,也是裝作一副并沒有什麼大事的模樣。
弄得他以為,楚承宇動家法,也就隻是打些戒尺而已,那東西他前世頑皮時也挨過不少,雖然疼了些,但也并不覺得有什麼。
直到現在,瞅清楚钰身後的傷,親眼瞧見那責罰的刑具,還有楚承宇不分青紅皂白便下狠手的暴戾模樣,秦子軒才真正認識到,自家小夥伴過得到底是什麼樣的日子。
瞅着心疼的直掉眼淚,聲音都有些哽咽的小包子,楚承宇掃了眼兒子身後的傷,很是不在意,還頗有些好笑的說道:
“這點傷算什麼,連皮都沒破,血都沒出,養養就好了,連藥都不必上,男孩子不必那般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