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名中年婦女,她穿着白大褂,帶着老舊的紅框眼鏡,眼睛往辦公室一瞟,所有人頓時噤聲。
是内藤副主任。
“午休時間結束了。”如往常那般踩點監工,内藤見所有人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态,擡眼掃了一眼曉,“首飾收起來。”便離開了。
如此,查房的查房,準備手術的準備手術,整個辦公室迅速忙碌了起來。
惠美臨走前套上白大褂,走到曉身邊,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揚長而去。
錯過了解釋時機的曉:“……”
她覺得她現在的臉色肯定算不上好看。
耳墜自然不是松本送她的。
“你真的買了啊?!”孔時雨大吃一驚,難以想象,“那可是二十萬日元!”
某公園外停着的轎車内,剛把最新的拍賣場拍賣清單交給甚爾的孔時雨,聽說自己那邋遢又清心寡欲的搭檔竟然真的把前幾日在黑市出現的綠水晶耳墜給買了下來,整個人都震驚了。
倒也不是說這個價錢對他來說有多麼的大款,隻是甚爾雖然花錢如流水,但向來都隻在昂貴的咒具上下功夫,就像上次他說想要一把能夠延長攻擊距離的咒具,孔時雨立馬就從黑市裡找到了相關消息,卻沒想他反而對另一個毫不相關的商品産生了興趣。
不管怎麼說,二十萬日元的耳墜也太貴了點吧……
“啧,我想買就買了,怎麼了?”甚爾接過拍賣會清單,漫不經心地翻了翻。
“倒也不是……嘶……”孔時雨忽然發現今天的甚爾好像有些不一樣,“你怎麼突然幹淨起來了?”
拖鞋換成了運動鞋,總是一模一樣的黑色休閑服也換成了更加清爽的衛衣和牛仔外套,再加上他那張秀氣的臉,乍一看還真是好看了不少。
但這種好看卻和他在牛郎店裡的張揚不一樣,更像是夏日裡的清泉,在炎熱中帶來絲絲涼意,不冰冷也不刺人。
孔時雨哪見過他這個陣勢,“鐵樹開花了?”
甚爾直接把手中的清單往孔時雨腦門兒扔了過去。
“一個能看的都沒有。”
等到孔時雨把臉上的清單扒拉下來,甚爾已經推門下了車。
“喂,禅院!”孔時雨連忙喊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小心别被其他人趁虛而入!”
“我知道。”甚爾頭也不回地關上了車門。
見甚爾已經走遠,孔時雨撓了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無奈地歎了口氣。
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春日微風涼爽,夕陽絢爛,公園裡的花朵争相開放,不時有約會的學生情侶們路過,正是浪漫綻放的好時節。
曉出現在公園另一端的時候,氣呼呼得像隻沸騰的燒水壺。
還是挂着綠水晶的燒水壺。
甚爾差點被自己的想象笑死,卻還是硬生生地把揚起的嘴角壓了下去。
“抱歉我來晚了。”曉剛一到跟前就發現甚爾眼裡帶着笑意,“你笑什麼?”
甚爾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掙紮,勾起的嘴角依舊看上去不懷好意,“笑你像隻燒水壺。”
曉:“……”
曉伸手重重地打了甚爾的肩膀一下,甚爾身形不偏不倚,讓她打。
“啊好痛。”曉可憐巴巴地揉了揉手掌。
甚爾:“……”
聽完了前因後果,甚爾冷哼了一聲。
“雖然之後有跟大家解釋,但是流言好像又傳出去了。”手拿着冰淇淋賠禮的曉唉聲歎氣。
“他是故意的。”甚爾笃定道。
“不會吧。”曉還是不願把人想得那麼壞,“那個同事平時人挺不錯的,今天我戴着這個……”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垂,“醫院裡都傳開了,他聽說了也不奇怪。”
甚爾無語地瞥了眼曉,但還是沒再說什麼。
“對了,這個耳墜你是在哪裡買的啊?好多人來問我呢。”曉眨了眨眼。
“……随便買的,誰知道。”
“嗯……”曉拉了個長音,舔了舔冰淇淋,突然發現某人的表情其實挺好懂的。
這個人,要是真的随便買的,肯定不會這麼别扭。
“該不會很貴吧?”
“……”
曉吓了一跳,“這麼貴嗎!”
甚爾:這女人怎麼該蠢的時候不蠢啊。
“塑料的東西能貴到哪兒去?”面不改色地把昂貴的綠水晶貶得一文不值,甚爾單手推着曉的背往前走,順便轉移話題,“不是要遊湖嗎,快點,要關門了。”
“啊等等……”曉連忙把冰淇淋吃完,“你的傷好了嗎?”
當時用肩膀頂住了掉下來的天花闆呢。
其實一點傷都沒有的甚爾撒謊業務已經相當娴熟:“好了。”
“好快!”
“我身體好。”
曉狐疑地看了眼甚爾。
甚爾垂眸:“你剛剛才錘了我一拳,結果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
還借此薅了他一個冰淇淋,碰瓷都沒有這麼碰的。
曉讪笑,“也對哦。”
主要是他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不知不覺她也忘了這件事了。
不過下次她還是不要下手那麼重了吧。
曉又揉了揉手腕。
梆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