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海!天啊!”
眼見着一名溫潤女子焦急地從病房外沖了進來,撲到床邊,曉連忙從一旁的椅子上站起來,退到了一邊。
這個人……就是匠海君的繼母嗎?曉默默打量。
這副擔心的樣子看上去并不似作假啊。
滿腦子還是惡毒後媽劇本的曉眨了眨眼,壓下心中的疑惑,看向跟在女子後頭走進病房,滿臉疲憊的西裝男子。
如此看來,匠海君的情況,這位父親也是知道的。
那怎麼這麼些天也不來探望呢?
正在曉陷入疑惑的時候,确認了匠海情況良好,隻是陷入了昏睡的女子連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擡頭望向曉。
“謝謝你,夏燒醫生。”女子似乎是高興壞了,有些不知所措,真誠地道謝,“我還以為匠海永遠都……”說着又哽咽了起來。
男子走上前去摟住她的肩膀,默默安慰。
“這是我應該做的。”曉正想着自己被對方拉黑的事情有點尴尬,聞言連忙擺手。
難道是我誤會了?
甚爾就站在曉的身後,望着眼前感人的一幕,面無表情地雙手抱胸,直到匠海的父親不動聲色地擡頭,與他對視,并輕微地點了點頭。
甚爾咧嘴一笑。
尾款到賬!
就在這時,匠海悠悠轉醒。
他朦胧胧地睜開眼,“爸爸……媽媽……”
“我在做夢嗎?”
聽到這話女子頓時受不住,流下了眼淚。
“不是夢,爸爸媽媽終于能來見你了,别怕,都好了……”
曉見此拉着甚爾走出病房,給一家人留出相處的空間。
走廊上,曉瞅了瞅病房門,還是忍不住湊到甚爾身邊問道:“那個,其實是匠海君的繼母吧。”
甚爾不明所以,挑了挑眉,“那又如何?”
曉左右看了看,一副要說小秘密的鬼祟模樣,想要湊到甚爾的耳邊,卻奈何身高不夠,勉強也隻到他的肩膀。
甚爾低頭瞥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側彎下身子。
“匠海君的父母,對他是不是不好啊?”曉湊到甚爾耳邊,剛說完,就想起了剛才病房裡看見的真情流露,不确定道,“那麼在乎匠海君的話,為什麼之前從來不探望?”
“是不是繼母不喜歡,故意……”
甚爾聽着聽着,總算明白了過來,無語地斜睨了一眼曉,“看不出來你腦子裡裝了那麼多廢料。”
“這哪裡是廢料!”曉不高興了,又連忙小聲,“要是以後匠海君過得不好……”
“那你打算怎樣?”
“報警!”
虐待兒童犯法啊!
“……”
甚爾翻了個白眼,扭頭就走。
“你看那小屁孩像是被虐待的樣子嗎?他細皮嫩肉的簡直跟未出廠似的。”
這什麼形容……
“難道不是嗎?”曉連忙跟上。
“怎麼?你被虐待了還會睜開眼就叫爸爸媽媽嗎?”甚爾雙手插兜,無語至極。
曉琢磨了一下,好像是這個理,“那他媽媽為什麼要拉黑我的号碼?”
甚爾面無表情,“說不定她就是接不了。”
前妻的怨念都成咒靈了,他們腦子有病才往前湊。
“啊!對了!禅院!”曉突然想起來,“你……”
甚爾停下腳步。
曉一時刹車不及,差點撞上他的背。
“甚爾。”他淡淡道,“别念那個姓,聽着煩人。”說完,他擡腳繼續往前走去。
曉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那,甚爾。”曉高興地跟上前,“你也差不多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了吧?”
“有什麼理由嗎?”
“過幾天我請你吃飯。”曉擡眼狀似不經意地瞅了瞅甚爾的臉色,“就當是……你救了我的謝禮。”
甚爾眯了眯眼,見她這個樣子,似乎是想笑,但是又憋了回去。
就在這時,兩人拐過走廊轉角,發現孔時雨正靠着牆壁,等着他們。
他依舊西裝革履,擡頭看向甚爾時,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甚爾:“……”
“孔先生!”曉禮貌問好,笑了笑,“你是來接甚爾的嗎?”
雖然長得一點都不像,但是這個哥哥還挺照顧弟弟的呢。
完全不知道自己随口訛的謊言還在生效,孔時雨笑着瞥了眼面無表情的甚爾,低頭看着曉道:“我是來接他的。醫生家住哪裡?我開了車,一起吧。”
“不用了。我爸爸會來接我。”曉含笑拒絕,“既然如此你們先走吧,我在這裡等一會兒。”
曉揮手跟他們告别。
“記得黑名單哦!”她不忘提醒。
甚爾語氣帶着笑意,面無表情地淡淡道:“看情況吧。”
眼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曉突然想起了什麼,把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了謙和給她的護身符。
護身符上粘上了不少灰塵,邊角處不知何時還沾上了點點血迹——曉猜想應該是幫匠海手術時不小心蹭上的。
護身符的細繩已經斷了,不過還好裡面的東西沒有漏出來。
完全壞了啊。曉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