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是工作。”甚爾龇着口牙,雙手插兜,身上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一點看不出來正經,隻是他氣質莫名帶股頹勁,垂眸看人笑的時候,無端就有種諷刺的味道,“怎麼,你沒聽說嗎?”
“接下來的一個月,這裡可就隻剩下我倆了。”
曉沒上當——不管怎麼說,這裡肯定還會有等着她治療的病人,“你不是牛郎嗎?”
“牛郎偶爾也要為客戶做點别的生意嘛。”甚爾站直身體,“不然你以為我想見到你?”
曉更覺得莫名其妙,“我有對你做什麼嗎?”
“有啊。”甚爾瞪大眼睛,擺出一副恐吓人的模樣,“你把我蠢到了。”
曉:“……”
于是等到出門采購物品的孔時雨拎着兩大袋日用品走進别墅玄關的時候,就看見一名穿着衛衣的女人手撐着行李箱,竟氣呼呼地跟甚爾對峙得有來有回,關鍵是他那個半天放不出一個屁來,隻對打架感興趣,平時連被人丢冰淇淋都能無所謂到頂着黏糊糊的外套坐上他的車才想起要丢掉的搭檔,此時竟然一臉興緻盎然,活像隻發現玩具的狗。
孔時雨頓時露出見鬼了的表情。
曉就更郁悶了,她覺得這人怎麼這麼奇怪,在她仰慕于他的時候,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現在她已經對他沒興趣了,卻又跟故意膈應她似的,好像不讓人更讨厭他一些就不罷休。
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罵蠢!
“你也太沒禮貌了!”氣急了,曉說道。
“奇了怪了,難道你是第一次知道嗎?”甚爾竟還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擡眼想了想,然後惡劣一笑,“該不會是喜歡我,喜歡的連眼睛都瞎了吧。”
曉的臉蹭的一下就變紅了,“我看錯你了!”
要是此時結衣在場,表情估計也跟孔時雨差不多。
曉一向性格平和,就連被自己救了的病人反咬一口,搖搖頭也就過去了,何嘗這麼氣急敗壞過?
眼見着場面即将失控,孔時雨連忙上前,“行了,禅院,别忘了我們來這兒是做什麼的。”
甚爾回頭,一副才看見他的樣子,“喲,回來啦。”
孔時雨:……屁,我在這杵半天,你早就看見了!
曉一回頭,就見一名西裝革履的大叔走了進來,面色嚴肅正經,還以為是這裡的管家,連忙壓住氣,颔首問好,“你好。”
“是夏燒醫生吧,你好。”孔時雨将手中的兩大袋東西怼到甚爾臉上,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回頭面向曉,整了整衣冠,伸出手來跟她握了握,“久仰大名。”
甚爾仰頭接住袋子,垂眼就見孔時雨人模狗樣地跟人打招呼的模樣,不爽地嘁了一聲。
其實平時孔時雨面見客戶時也是這幅樣子,但不知道為何,甚爾今天就是看着特别不順眼。
“請問你是這裡的管家嗎?”曉問道。
“哦,不是的。我算是……”孔時雨指了指甚爾,“這家夥的監護人吧。”
甚爾:?
“哈,你嗎?”甚爾面露嘲諷,就要把事實說出去,“你隻是詛咒……”
孔時雨當即給了他一個肘擊。
“嘶。”然後又苦着臉,縮回手自己揉了揉手肘。
草,好硬。
甚爾低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卻也把話憋回去了。
“監護人?”曉很奇怪。
又不是未成年,為何要有監護人?
“就當是親戚吧,他是我弟弟。”孔時雨随口應付道,“我也負責幫客戶帶話。走吧,我先帶你去歇息的房間,之後有什麼問題我在為你解答。”
說完就示意甚爾把曉的行李擡上,往樓梯走去。
甚爾啧了一聲,顯然并不情願。
弟弟?他眼神莫名地俯視孔時雨。
孔時雨經過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道:“委托的一部分。”
聽到這裡,甚爾隻好不情不願地把手中的兩個大袋子挂到一隻手上,然後另一隻手一擡,輕而易舉地就将曉的行李扛了起來,轉身時還差點把行李箱的輪子甩到曉的臉上。
曉慌張地往後一仰,下意識躲過了襲來的輪子,扭頭卻見甚爾一點要道歉的意思都沒有,大長腿一跨,早已經走到了樓梯口,隻好怨念地跟了上去。
路上,曉問道:“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的?”
總不能真的來給病人提供牛郎服務的吧?那可是位男孩子。
“保镖。”甚爾懶得多說。
聞言曉頭上的問号更多了,可有一件事她大概是明白了過來。
她接下來真的要跟甚爾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了。
這麼想着,曉悄悄擡頭瞅了一眼甚爾,沒想卻被對方發現,回頭朝她露出邪惡的笑容。
并沒有被吓到的曉:“……”
她之前到底喜歡這個人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