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燒醫生!急診呼叫!”
剛剛踏入辦公室的黑發女子當即轉身,在走廊上快步急走。
“馬上到!”
女子邊走邊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掏出一根頭繩伸到嘴邊叼住,然後擡起雙手将腦後的長發利落地束起,随意抓了幾下後用一隻手固定,另一隻手取過嘴邊的頭繩将頭發快速紮好。
醫院裡不能奔跑,但急診争分奪秒,曉将沒來得及紮上的一縷頭發撇到耳後,心想改天一定要去剪個短發,便擡腳在走廊上狂奔了起來。
推開急診室的門,并排的數個病床上都躺着面色蒼白的病人,他們或老或少,有些清醒着的正側着頭,茫然而又不知所措地望着内裡圍着一群護士與醫生的床位。
曉當即走上前,看到那個床位上正躺着一名中年男子,身上已經貼上了許多感應電極,他滿頭大汗,面色發紫,床邊的醫生用力撕開了他的衣服,露出了慘白的胸膛。
旁邊的動态心電圖不規律地顫抖。
醫生的大喊聲響起。
“室顫了!室顫了!室顫波形!”
“除顫儀!”
一旁的護士馬上拿起除顫儀,調整機器參數,往患者的胸膛按壓。
就聽咚的一聲,男子宛如過電的魚肉,身體在床上弓起,又狠狠摔落。
“再來一次!”
“多少焦。”
“兩百焦!”
“好了好了!回來了!”
曉見這個情況,心中已有了判斷,“心肌梗塞?來這裡多久了?”
心肌梗塞的黃金救援時間是四分鐘。
她從心内科趕過來,已經過去快兩分鐘了。
“不短了,得馬上手術!”急診醫生抽空回答,一邊吩咐護士,“可達龍二百五毫升兩支!”
“他開始抽搐了!”
“摁住他,别讓他把氣管弄出來!”
周圍頓時一窩蜂地沖上去了好些人,但一名中年男子無意識地掙紮還是力道不小,好幾個人分别摁住他的四肢,才勉強按住他。
“欸!又室顫了!”
“再電!”
這時旁邊有人送來心電圖,曉當即拿過來看了一眼。
“他叫什麼名字?”曉沖上前去掏出小型手電筒掰開男子的眼皮照了一下,問道,“家屬呢?”
“家屬在外頭!”
曉立馬扭頭沖到急診室外,喊出患者名字。
“……現在他必須盡快做手術。”曉冷靜地向家屬闡明情況,“但患者現在還沒有清醒,做這個手術我們要先排除他是否出現了腦出血的情況……”
曉的話還沒說完,六神無主的患者家屬就已經連連鞠躬,慌張道:“好的好的,醫生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您請看着辦。”
引導家屬簽了字,曉當即投入到了搶救之中。
忙完的時候,一個下午已經過去了。
跟下一任值班醫生交接完,坐在椅子上,曉才終于能喘口氣。
“怎麼樣?救回來了嗎?”休息桌對面坐着的白大褂女醫生顯然也是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說話有氣無力的。
本就是跟死神搶人的工作,每天搶一兩次就挺累人的了,更何況今天搶救任務異常的多。
“好像是連環車禍。”對面的女醫生歎了口氣,“急診科那群家夥,能不能别動不動就給心内科打電話啊。”
稍微有點心跳問題都要疑神疑鬼,那患者明明是傷了腿!
打骨科啊!
“救是救回來了,但是還沒醒。”曉也歎氣,“話是這麼說,有什麼事……心電圖還是讓我們來看吧。”
外科同胞們……術業有專攻啊!
“也是。”女醫生點頭表示贊同,“啊對了,曉醬,你的手機一直在響哦。”
曉頓時一驚。
“啊!忘了!”
今天她還有相親!
“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這一次的對象可是我幫你物色的最好的了!又年輕,又帥,還有事業,人品也不錯,你要是遲到了對得起我嗎!夏燒曉同學!”
急急忙忙換好衣服沖出醫院,曉聽着從手機裡傳來的抱怨,欲哭無淚。
“這,這不是事發突然嘛。”把前頭摔倒的小朋友扶起來,曉擡手示意他不必道謝,連忙轉身就跑,“抱歉結衣,我現在馬上就去,你别氣壞了身子。”
花宮結衣是曉的發小,她本不是個性格急躁的人,但奈何操心朋友的未來事,身上又懷着個寶寶,硬生生的從一名可愛少女,變成了麻辣紅娘。
“我才不會氣壞身子呢,介人對我可好了。”結衣說到這裡語氣立馬又變得軟糯了起來,嘿嘿一笑,“所以曉,你也要快點找到良伴才行啊,都二十六歲了哦。”
“這不是在努力了嘛。”曉幹笑道。
其實曉不如何着急男女之事。
隻是她從小母親就因病去世,與父親相依為命,如今父親年齡越來越大,身體也沒了年輕時的活力,時不時在擔憂着若是自己猝然仙逝,徒留下女兒一人在世可怎麼辦。
恰好這時從小一起長大的結衣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便開始勸說曉向結衣學習,趕快成家,好讓他放心。
貼心好友自然當仁不讓地提出要幫忙。
“你要真的努力的話,早就成功了吧。”結衣無奈,“我可聽說了哦,你們醫院的松本醫生本來就傾慕你吧。能進你們醫院的怎麼都差不了,直接答應他不就好了……”
“這你也知道啊,結衣好厲害。”曉轉移話題。
“不要小看我啊!”
聽着結衣不服氣的聲音,曉都能想象得出來她鼓着腮幫子的可愛模樣了。
如結衣所說,對方确實是一個很紳士的人,約定的咖啡廳距離曉工作的醫院也不算遠,她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好了,加油吧,我的小天才。”結衣給她加油鼓勁,“對了,你沒忘記這個月的體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