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有些意外,陳木,陳家那個不成器的小兒子,她見過幾次,面容尚且算清秀,但是做事情說話唯唯諾諾的。
最重要的是,那個陳太太不是一個好相予的,從前陳家勢大時覺得所有人都看不上她兒子,但凡願意接近她兒子說幾句話的都要被她百般刁難。
可就不論這陳家到底如何,總歸那陳木和唐鶴唳是不好比的。
難道五年的時間,喜歡的人變了,喜歡的類型也變了嗎?
溫文有些想不明白。
整個桌子上各懷心事,隻有宋千予一人坦然自若地吃着碗裡的菜。
還是在片刻後,溫文忍不住問道:“确定了嗎?”
還沒等宋千予回答,溫文又繼續說:“要不還是再看看,不急着這一時。”
宋千晏見狀,也趁機附和:“我也贊成再等等。”
宋伯淵卻忽然拍闆說:“可以。”
宋千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宋伯淵說:“爸爸,那不是你欣賞的唐鶴唳,是陳木。”
宋伯淵不悅:“我還沒有老糊塗,能聽清楚。”
說完,他看向溫文吩咐道:“既然千予想清楚了,那便随她,隻是告訴陳家該有的一樣不準少,先訂婚。”
溫文都有些不理解宋伯淵此時的想法,畢竟陳木那般呆愣的宋伯淵是一貫不喜的。
可再看宋伯淵,卻見宋伯淵重新将筷子拿了起來:“好了,都吃飯,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
宋千予也沒想到這件事情會這麼順利地進行,她本來還準備好了拟好的結婚協議來打消衆人的顧慮。
現在反倒沒用了。
是夜。
溫文端着水果敲了敲書房的門,兩個孩子離開了後,她想了想還是不能如此草率地将這件事情給定下來,更不能讓千予選了陳家那樣的人家。
陳木性格木讷又有一個強勢的媽,往後千予少不了要被欺負。
“進!”宋伯淵朗聲道。
溫文端着水果走進去,笑意溫柔:“吃點水果吧。”
宋伯淵從衆多文件中擡眼看了看溫文,冷哼一聲調侃道:“我日日都在這,也不見你日日都來給我送水果。”
溫文讪笑:“今天的新鮮嘛。”
宋伯淵将手裡的文件翻了一頁,直接戳穿:“是想和我說千予的婚事吧?”
溫文點頭,上前一步說道:“那陳太太是出了名的不好相與的,那陳木又性子軟弱,要是千予被那個他那個媽欺負,他又怎麼護得住千予?”
宋伯淵霸氣發言:“我還在這,誰敢欺負我宋伯淵的女兒?”
溫文順勢說:“可你也應該清楚,如果不是他們宋家如今現金流出現了問題,需要仰仗着我們家,又怎麼會找上我們家女兒。”
說到這裡,溫文越發不滿:“那個陳太太,說好聽點是兩家結婚,其實不就是想要借我們家的資源和人脈。”
宋伯淵面色不改:“我自有考量,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這麼多心了。明日千予約你去和陳家談訂婚的事情,你便去。”
溫文實在看不懂了,問道:“那如果真的要訂婚呢?”
宋伯淵翻過新的一頁:“那就訂,多發些請帖,邀請大家都來喝喜酒。”
随着宋伯淵這番話落下,原先的一潭死水也蕩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還沒有和宋家正式見面,宋家就吃到了這次聯姻的紅利,一連簽下幾個訂單,再次讓工廠得意轉了起來,等成交完這一批,賬上的虧空便有希望補上。
大約是心情好,兩家會面的時候,陳太太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讓見慣了世面的溫文都有些受不了,隻得端着笑意,擡起面前的茶水,橙黃明亮的顔色放在鼻尖下還有馥郁的蘭花香味,香高而持久。
溫文笑了笑:“茶不錯。”
宋千予看了看自己的眼前的茶杯,心裡暗暗發笑,公司在如此形勢下還能點這樣的茶,陳家到底是下了血本。
陳太太見溫文誇贊了一句好話,趕緊賣力地誇贊起陳木,那般豐富多彩的形容詞,就連宋千予這個聽過一遍的都不得不佩服。
可陳木臉上依舊一片木然,好像早已習慣,也好像早就麻木了。
溫文本想也誇自家女兒幾句,畢竟比起陳木來說,宋千予無論是哪一方面都優秀太多,可偏偏那陳太太的話一句接一句,她愣是插不進一句,最後隻得看向陳木,笑着問道:“那陳木喜歡我們家千予哪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