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有什麼不敢的!”龐月嬌當即揚起下巴道,“你等着看就是!”
她爹前日剛通過她小姑姑給她定下了一門極好的親事,隻是還沒有對外宣揚,所以這一局,她赢定了哼哼!
蕭喜喜見她應得爽快,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就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被這丫頭套進去了。
這讓她有點後悔,不過話已經說出口,她不可能再收回去,所以蕭喜喜馬上也不甘示弱地說了句:“一言為定!”
不就是找個人嫁了嗎?天下男人那麼多,她不信一個願意娶她的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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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喜喜跟龐月嬌打完賭就先去辦正事了。
三月多雨,下山的路上,忽然有綿綿春雨淅淅瀝瀝地落下。幸好他們一行人出門時未雨綢缪地帶了蓑衣和鬥笠,才沒有被淋成落湯雞。
等他們到達山腳下的小道旁埋伏好,那雨才漸漸停了。
雨水帶來的土腥氣和不遠處杏花林裡傳來的香氣混在一起,讓蹲在樹上的蕭喜喜鼻子發癢,直想打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又探着脖子往前方空無一人的小道上看了看,見還是靜悄悄的沒什麼動靜,就問坐在樹下草叢裡的蕭遠風:“這都半天了還不見人,三哥,你說的那隻肥羊今兒該不會不來了吧?”
“消息是老四傳來的,應該不會有錯。”蕭遠風拿下嘴裡叼着的草梗,換了個姿勢坐着,“可能是路上耽擱了,再等等。”
他口中的老四是蕭喜喜的四哥蕭遠川。
蕭喜喜有三個親哥哥,大哥蕭遠山早年失蹤了,四哥蕭遠川半個月前和家中行二的堂哥蕭遠海下山辦事去了,眼下還沒有回來。
想着他們本該趕回來送自己出嫁,卻至今不見人影,蕭喜喜有點擔心,正想說什麼,蕭遠風突然扔掉手裡的草梗俯下身,沖她“噓”了一聲。
“來了。”蕭遠風貼地聽了片刻,起身笑了。
蕭喜喜擡眼一看,霧蒙蒙的小道盡頭,果然由遠及近地出現了一行車馬。
“标識沒錯,是我們要宰的肥羊。”确定目标沒錯後,蕭遠風下令動手。
數十支利箭從林中飛射而出,驚得為首那幾人大喊“有埋伏”。
他們是九合縣縣令潘達平的家仆。
這潘達平是個大貪官,在九合縣任職期間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做出不少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惡事,引得縣中民怨沸騰。
三日前,九合縣發生民變,潘達平攜帶金銀細軟倉皇北逃。按時間和路程算,他正好會在今日經過他們這地方。
因是世家大族出身,潘達平乘坐的馬車上有家族标識,蕭喜喜也看見了。她身輕如燕地躍下枝頭,手持長斧率先帶人殺了出去。
他們這幾年做了不少劫富濟貧殺狗官的事,蕭喜喜想着潘達平做過的惡事,下手也沒留情,孤身殺進重圍後,一把将這作惡多端的狗官從馬車裡拽出,确定身份後砍下了他的腦袋。
“姓潘的狗官已死,其他人投降不殺!”
她拎着狗官血淋淋的腦袋躍上車頂,揚聲大喊,潘達平的家仆很快逃的逃,投降的投降。
戰局結束。
蕭喜喜扔掉手裡的腦袋,進了潘達平乘坐的馬車查看。
馬車裡隻有潘達平的兩個妾室和一些細軟,他的行李辎重都在後頭那輛馬車上。
蕭喜喜就又去查看那輛馬車,誰知剛掀開馬車簾子,就看見一個少年被五花大綁扔在堆得滿滿的箱籠間。
“别殺我!求求你們别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我是被抓來的哇嗚嗚嗚——”
少年十四五歲的模樣,長得細皮嫩肉挺俊俏,就是聲音粗嘎,特别難聽。
見他閉着眼睛一頓鬼哭狼嚎,蕭喜喜捂住耳朵吓唬他:“閉嘴,再亂叫把你舌頭割下來。”
少年吓得一激靈,終于不敢再嚎。
蕭喜喜這才放下手打量他:“你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抓你?”
少年顫巍巍地睜開眼,見跟自己說話的是個長相英氣明媚,一雙杏眼格外明亮的年輕姑娘,愣了愣後,看起來沒那麼怕了。
“我……我叫歲和,”他縮着脖子小聲說,“我不認識他們,我和我家少爺,我們是去九合縣投親的……”
“你家少爺?”
蕭喜喜這才意識到馬車裡還有人。她探頭往少年身後看去,果然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