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擦不擦的不要緊吧,我跟葛青松認識這麼多年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我長什麼樣……”
看着這滿臉不願地嘀嘀咕咕,動來動去沒個安生的破表妹,盧芷甯很是無奈:“大喜的日子,别逼我拿銀針紮你,坐好,不許再動。”
蕭喜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表姐的銀針。她讪讪坐好,不再亂動,由着盧芷甯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
“好了。”
盧芷甯家中是行醫的,她那雙經常給病人上藥的手,抹起脂粉來也很熟練。沒一會兒,銅鏡裡就出現了一張濃妝豔抹,明豔動人的臉。
“還挺好看的,就是太好看了,都有點不像我了。”蕭喜喜瞅着銅鏡裡的自己,不太習慣地做了個鬼臉。
盧芷甯看着這都要嫁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表妹,想笑又覺得不放心。
“葛家那個新來的孤女表妹,我看着不像個簡單的,你嫁過去之後注意點,别着了她的道。還有葛青松,他要是敢對不起你……”
“那我就把他的頭擰下來當球踢。”蕭喜喜不甚在意地開了個玩笑,“至于那個林素煙,那是葛青松的表妹,要注意也是他注意。他要是管不了他的表妹,讓那丫頭犯到我跟前來,那我也隻能拿他出氣了。”
盧芷甯:“……”
差點忘了這丫頭是個從不吃虧的主兒。
行吧,她也能安心了。
剛這麼想着,外頭突然一陣嘈雜,緊接着便有人跑來說:葛青松帶着他表妹私林素煙奔了,葛家正滿山找人。
盧芷甯:“……”
盧芷甯難以置信地看向蕭喜喜:“你先别急,這,這裡頭許是有誤會……”
“什麼誤會也不能阻止我弄死那狗東西!”
蕭喜喜愕然又震驚,拍桌而起後,脫掉身上她娘一針一線辛苦縫制的嫁衣就換了件粗布麻衣跑了出去。
她本來就是明媚英氣的長相,化上濃妝後五官被突出,顯得更加明豔,氣勢也更強了。
找不到兒子,隻能先跟着丈夫來蕭家賠罪說明情況的林氏看見她,心下一虛的同時,下意識就往丈夫身後縮去。
“喜丫頭,葛叔,葛叔對不住你啊!”葛金财倒是沒怕,他心裡愧悔得很,正一個勁兒地向蕭家人賠罪。
“對不住有什麼用!早知你家能做出這種事,當初便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将喜喜許給你兒子!”
拿着掃帚厲聲将他們兩口子往外趕的婦人,長得精明漂亮又不失和善,正是蕭喜喜的娘馮雲香。她生了三個兒子卻隻得了這麼一個女兒,平日裡愛若珍寶,哪能容許葛家如此作踐。
将葛金财兩口子趕出蕭家院門後,她扔掉手裡的掃帚,冷聲對一旁的小侄子說,“小五去我屋裡拿你姐姐的婚書來!這什麼狗屁親事,今日就此作罷,我們兩家日後也再不必往來!”
正對葛金财兩口子怒目而視的蕭家小五蕭遠河立馬照做。
“這不行啊,二嫂,二嫂息怒啊!”
葛金财躲閃間狼狽地摔倒在地,見馮雲香仍是滿臉怒意,看也不他一眼,他隻能哭着臉看向馮雲香身後一直沒說話的蕭定,“二哥,你勸勸二嫂,咱們兩家相交數年……”
“就是因為我們兩家相交數年,你我還是結義兄弟,我才沒有對你動手。”
蕭定是個長相硬朗,身材高壯,看起來沉穩又威嚴的中年漢子。他臉色黑沉地盯着葛金财,沒有怒聲大喊,隻是冷冷地說道,“這筆賬我會跟你兒子算,你走吧。”
“你!你想對我家松兒做什麼?!”被丈夫硬拉來的林氏終于慌了神,“他雖然有錯,可也隻是年輕不懂事,并不是故意——”
“你給我閉嘴!”葛金财一巴掌甩在了她臉上,“都說慈母多敗兒!我看那小畜生,就是被你給寵壞了,才會做出這樣不仁不義的事情來!”
周圍全是圍觀的人,林氏丢了大臉,抓着就他哭鬧起來。
葛金财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氣得險些暈過去。
蕭喜喜看着這一幕,胸口沸騰的怒意稍稍散了點。
正好這時她堂弟将婚書拿來了,蕭喜喜走上前攔住她娘,親自将那婚書當着衆人的面撕成了碎片。
“從今以後,我跟你們葛家再沒關系。”
葛金财看着那一地碎片,悲從中來地哭出了聲。
造孽啊!好好一門親事,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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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葛青松不幹人事,但蕭喜喜撕完婚書後,還是拿着自己的長斧加入到了找人的隊伍中去。
——婚事是退了,她心口的惡氣可還沒出呢,那家夥也必須得給她一個說法。
蕭喜喜的三哥蕭遠風在葛金财上門前,就已經殺氣騰騰地去找葛青松了。蕭喜喜跟着他的方向追了過去。
找了大概有小半天,蕭喜喜終于在一片草木繁盛的密林裡,找到了差點被狼叼走的葛青松和林素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