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裡,徐境文明顯變得沉穩了不少,除了會按時去坤元宮請安,并照顧那塊地外,對學業也更專注了許多。
除非是接到皇上的旨意,去京中各部各衙門跑腿,其他時間壓根就不出宮,身邊宮女一個不留,吃飯穿衣都不讓人近身侍候。
不僅柳明月有注意到他的這些變化,徐慶業當然也有收到消息。
這些變化着實太過明顯,雖然看起來不是壞事,但是徐慶業還是在第一時間将太子召來問話。
不過他也沒有直接問,而是先聊了一下他們共同關注的那塊地,等到氣氛正輕松時,才問出他的疑惑。
“朕記得,你之前覺得呆在宮裡煩悶,總想抓住機會去宮外玩,現在怎麼不喜出宮了?是因為一心關注咱們種的那塊地嗎?”
徐境文很實誠的回道,“不是的,父皇,是母後說,兒臣雖然還沒長好,但在外人看來,兒臣已經長大了,像兒臣這樣有身份的男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稍有不慎,就容易被人算計清白。”
正在喝茶的徐慶業聞言,雖然沒被嗆着,但是手中的茶水也被蕩了出來。
“你母後……你母後怎麼會教你這些?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怎能怕這個?”
徐境文趕緊遞上手帕的同時,向其解釋道。
“兒臣覺得,母後說的很有道理,兒臣的親事自然要交由父皇與母後安排,怎能讓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算計了去?”
聽到這話,徐慶業突然意識到,好像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畢竟他自己好像就吃了這個虧,即便後來的事實證明,結果還算不錯,可他卻一直心懷芥蒂,沒有遷怒确實無辜的皇後,緻夫妻成怨偶,已經算是他心胸寬廣了。
皇後難道是出于自身經曆,才會這般告誡太子?可他們當年的情況與太子不同啊。
“嗯,仔細想想,确實是這麼個道理,你是太子,一國之儲君,在親事方面,再怎麼慎重都不為過,可不能被外面那些奸狡之輩算計了去。”
徐慶業的肯定,讓徐境文振奮不已,話也在不知不覺中多了起來。
“父皇有所不知,不僅外面有,宮内也有,母後點撥兒臣之前,兒臣都沒發現,後來才注意到,還有些宮女盯上兒臣的侍妾之位。”
徐慶業表示,這好像很正常,因為宮中盯上他的宮女更多。
“這就是你将身邊的侍女都打發走,不讓人貼身侍候的原因?”
徐境文有些不意思的點頭,“是的,父皇,兒臣也知道這樣做,有些諱疾忌醫,可是兒臣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徐慶業不以為意的說,“宮外那些,你确實要好好防備,那些宮女,還沒資格讓你如此重視。”
“可是母後說,兒臣身體尚未長成,過早沾染那些,會損及健康。”
說完,有些窘迫的徐境文又趕緊補充了一句。
“兒臣心中好奇,曾就此事詢問過幾們禦醫,他們給出的答案,證實了母後的告誡。”
徐慶業滿意的點頭,“你既能聽你母後的勸誡,又能在心有疑問時,想到要找禦醫證實,這很好,不過朕說讓你不必因此而拒絕宮女的靠近,是想告訴你,你應該用更好的方法解決相關隐患。”
接下來的時間裡,徐慶業親自面授機宜,為徐境文講了許多暗含帝王術的處事經驗與心得。
徐境文離開後,徐慶業立刻叫來何忠。
“皇後不會無端跟太子說那些,派人調查一下緣由。”
何忠有些不解,小心回道,“是,不過據微臣所知,皇後娘娘近日好像不曾見過外人,坤元宮的人也不曾與宮外有接觸。”
據他所知,除皇上與太子,以及去坤元宮禀事的各處管事外,皇後這些日子以來,不曾接見任何宮外之人。
而皇後近來行事越發坦蕩了,都不用讓他安排人想方設法的偷聽,就能知道皇後見了什麼人,甚至是說了什麼說,處理了什麼事。
“你隻需查查在那之前,太子接觸過什麼人即可。”
皇後向來将太子當小兒呵護着,會突然轉變态度,徐慶業十分确定,這肯定是受了某種刺激導緻的結果。
何忠迅速領會皇上的意思,從太子東宮那邊着手調查,那就容易多了。
不過他在這麼想的同時,也赫然意識到,不僅他,皇後可能就是發現了這點,才會突然轉變對太子的教導方向。
皇上顯然也因此而意識到了什麼,才會趕緊拉着太子來場既是父子,也是男人之間的談話。
柳明月沒有想到,她拉着便宜兒子來如何防‘身’的教育,徐慶業就像是很有勝負欲般,也緊随其後的給太子來一場内容豐富的家庭教育。
而東宮那邊也确實像何忠所想的那樣,很容易調查到他想要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