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她人呢?”
東福道:“世子妃與丁姑娘白日裡給王妃抄了好些佛經,方才給王妃送過去了,估摸着還在東院。”
面前的人聞言,臉色沉了沉。
他站在門口,冷聲警告了一番:“本世子尚且念你父親乃是朝中功臣,對你多次忍讓,你若膽敢再踏進西院一步,便收拾東西離開王府! ”
東福被這突如其來的變臉,吓得面色一白,不知是何意。過了幾息便見裡頭一個人影慢慢挪出來。一身粉色衣裙,不是丁冉又是誰。
.......
這祖宗可真是屢教不改,還敢來浴房尋人!
丁冉不敢吭聲,淚珠子先掉了下來。
沈洲沒給好臉色,很直白的告訴她:“想想你安國侯府需要的到底是什麼!”
宋南枝把佛經送去時瑞王妃剛要歇下,她便留下侍奉了一會兒才回到西院。穿過花牆時,她擡眸看了一眼書房的燈剛好熄了,仿若不聞,回了自己的房。
她自來有睡前看書的習慣,春杪早早替她在窗邊上燃了一爐香,待她沐浴回來吩咐衆人去歇着,然後走到床邊上去拿書,剛伸手便被抓住了腕子。
那力道猛然,拽着她身子往後扯,随後又将她推在屏風架上,手至身後扣住了她的下颌。
那胸膛的軟甲硌着她後背生疼,雙手卻被收得很緊,毫無反擊之力能掙脫開。
“你百般心計,又有何求?”沈洲的聲音陰冷,且嘲諷至極。
“世子......”宋南枝雙臂被他收緊,被鉗住下颌發出的聲音也有些低啞,“這是何意?”
“西院的幾個下人都是你挑選後留下的,若不是你,誰敢放人進浴房?”
他知道她不喜丁冉,卻不知為何兩人走得如此親近。那日夜裡丁冉哭鬧了一晚上,他分明說過不準再靠近西院一步,可宋南枝卻允了她來去自由,還讓進了他的浴房。
适才在浴房備水的一直王府的張婆子,從東福進院子,張婆子便一直都候在那,何人進去她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她卻道是世子妃允許的。
沈洲的手掌轉而輕攏着那纖細的脖子,在她耳邊冷笑,“所以你如今誰都想讨好,以便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是嗎?”
她太擅于心計了,不管是他母妃還是太後,她的讨好都太過明顯。
他谑道:“可惜你押錯了方向,安國侯對本世子來說,毫無益處。”
沈洲手中的力道不算緊,可他這威脅警告之意卻已讓宋南枝覺得膽寒,也終是明白他因何來質問。她聲音很低,無力卻又憤懑:“世子既然覺得我是費勁心思才嫁進王府,那我為何要讓她靠近世子?比起讨好别人,不應該是讨好世子來得容易嗎?”
她知他對自己誤會至深,卻沒曾想他将自己想得那般不堪。
沈洲眸色一瞬深湛,顯然又惱了:“你最好明白你在說什麼。”
宋南枝瞧不見他神色,于是輕笑了一聲,又道:“世子不信任我,便要問,知曉了卻又惱。敢問世子,惱得是我讨好了别人,還是惱我沒有讨好世子?”
她這話雖是在為自己辯解,可多少帶了些譏诮。
沈洲自問在北玄司刑問了這麼多犯人,如今是頭一遭被反過來诘問。
他眉目凝起冷意,霍然松了她,将人轉至身前。
青薄綢衣襯得膚色如雪,宋南枝的容顔本就難尋,那墨色瞳仁似琉璃珠子平靜中還帶着些茫然與無辜,仿佛剛才那話不是她問出口的。
沈洲默了一瞬,不悅道:“宋南枝,你太高估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