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又有丫鬟來禀,說是沈洲在書房等她。
果不其然,她今日的話都叫人誤會了。
宋南枝讓丫鬟去回了,又送了許嬷嬷才來到花廊,可還未走近,便見沈洲的書房門口已經站了一人。
“洲哥哥你又何須與冉冉見外,這些畫原是我特地尋來送給你的,你若不要,我也無處放,萬一搬着拿着給損壞了,實在有些可惜了。”
沈洲的書房門未開,丁冉抱着畫站在門外。
“從前在邊關時洲哥哥都會護着冉冉,怎麼如今突然對冉冉這般疏離,是冉冉哪裡做的不對嗎? ”
屋内仍舊沒聲,旁邊的随從勸道:“丁姑娘,世子近幾日沒怎麼合過眼,這會兒正乏着,您不如先回去。”
丁冉哪裡肯聽,又往前幾步,聲音輕了幾分聽着委屈至極:“洲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我住在王府裡?還是說......你怕姐姐誤會,所以才不願意見我?若是如此,我這便去找姐姐解釋去......”
嘴上這麼說,卻是步子并未挪動半分,反而在那低低地哭了起來。
宋南枝站在廊下拐角處瞧着,臉上并沒有什麼表情,既然有人在,那她也懶得過去了。
可剛轉身,書房的門被打開了。
沈洲立在門前,眼簾一擡,看向廊下的宋南枝。
“進來,我有事要問你。”
宋南枝沒動。
沈洲眉心微蹙,收回視線,看向面前抱着畫的少女,沒什麼耐心:“ 你若覺得這王府住的不舒服,便回皇宮住。”
丁冉怔在那,看了眼宋南枝又回看向沈洲,淚珠子從眼窩裡湧出來,全是不舍與委屈,随後道:“對不起.....洲哥哥是我魯莽了。”
沈洲掃了一眼她手中的畫,又道:“畫你自己收着,若是怕壞了毀了,便尋個人替你保管便是。”
“好.....”
再說都要把她趕出府了,丁冉自然不敢再提。身邊的丫鬟忙扶着她要離開,卻聽見身後的人又道了句:“書房乃我公務之地,等閑你莫要來此。”
“知道了.....”丁冉捏緊丫鬟的手臂,
丁冉來時并不是與宋南枝是同一個廊道,但她走到宋南枝的面前,牽強地露出一抹笑:“聽聞姐姐也是愛畫之人,便将這畫送給姐姐吧。”
也不容宋南枝拒絕,直接将畫給了春杪。
待過了廊道,出了東院,那楚楚可憐貌陡然變得陰沉起來。
身旁的丫鬟忙安慰道:“姑娘您何必便宜了她,奴婢瞧着世子恐怕是不喜這畫是您從寶齋買的,并非是疏遠您。您過些時日再送,說不定就成了。”
“你懂什麼,我給了她,世子便也能看見。”
好歹是送出去了,總要念她一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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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内,宋南枝将手中的書畫放在了案桌上:“張南子的畫作萬般難求,世子不該辜負了丁姑娘的好意。”
沈洲睨了她一眼,不知何意地冷哼了一句:“你倒是好意。”
言畢,拿着一張畫像遞了過去:“這上面的人你可見過?”
謝榮死之前承認了殺害江州知縣是自己指使人幹得,但供詞被李副使燒毀,算是死無對證,宋昌平也就不能洗脫殺害江州知縣的嫌疑。
好在前幾日玄衛在通州尋到了與謝榮一起的從犯,可細查之下發現那從犯竟然與宋家也脫不了幹系。
“見過幾次,他是我叔母的兄長。”宋南枝沒有想到沈洲會突然來問她,心下突然緊張起來,“世子.....這是何意?”
比起尋常時候,沈洲此時更為嚴肅:“此人是謝榮的人,亦是殺害江州知縣的人。”
能如此肯定,想必是查到了證據。
宋南枝心沉了一下。她爹進诏獄是被謝榮誣陷的,可如今真正殺害江州知縣的人竟然當真與她宋家有關。
“此人雖是我叔母的兄長,可我叔母早已與他們斷絕了關系。”宋南枝怎麼都不信趙氏會害她父親,急着替她與趙家撇清關系。
沈洲将那畫收起 :“最好是無關,否則他們也脫不了幹系。”
他大可以直接将有關等人一并抓來盤問,但一想到面前的人恐又會似那日一樣來北玄司求他,便也發了善心提前先來問她一問。
宋南枝怔在那,随即道:“世子若需要幫忙,我可以試着幫你問問。”
她知道沈洲此人向來無情面可講,但為了她爹,至少此時她該替她宋家擺正态度。
沈洲亦沒有急着答她,稍作思慮,問道:“你明日可有空?”
宋南枝以為是要她回家打探消息,遂點了頭。
“明日随你回一趟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