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下意識以為要遲到,連滾帶爬起來關鬧鐘。
啊?不是鬧鐘在響?
她又回過頭尋找聲源,才發現是手機在響。
說起來,昨天晚上也是很突然的,諾亞方舟說要升級,自動息屏。
小明一看沒得玩,就躺在床上等朝美,結果睡着了。
這是升級成功的意思嗎,動靜也太吓人了吧。
她戳戳界面,看起來并沒有變化,誰知猝不及防跳出來個巨大的感歎号。
諾亞方舟:緊急事件!
電子合成聲線中不免帶上一絲緊迫感,大概還原了朝美被襲擊的過程。
哪冒出來的綁匪,活膩了吧!
“可以定位嗎?”
諾亞方舟:信号最後出現在杯戶商場。
怎麼辦?
報警?隻是失蹤幾個小時根本沒辦法定性,再拖下去,萬一有危險……
小明坐不住了。
諾亞方舟:先去找新設備,我能聯網,還能精确定位。
來不及慶祝升級的喜悅,白色FC像一顆彗星穿越在早高峰車流間。
或許是心有牽挂,她開得很穩,諾亞方舟直接規劃出最優路線,目的地在接近米花町的巷子裡,離這邊兩條街,車輛進不去。
找個地庫停車,小明氣喘籲籲跑上路面,焦躁地看一眼位置。
兩條街而已,就當是體測了。
該死的綁匪!我祝你不舉!
今天東京市民有幸見到了奇景。
一個長發亂甩的女孩在路上狂奔,并不是喜聞樂見的日劇跑。
隻見她揮舞着雙臂野蠻開道,表情猙獰,以吃人的氣勢紮進了,垃圾堆。
這,不小心把婚戒丢了嗎?
圍觀路人自認得到答案,體貼地沒有打擾她翻垃圾。
該說不說,垃圾分類還是有必要的。
小明扒開幾袋廢紙,眼熟的一角已經暴露,火速翻開背包掏出手機,呃,怎麼啟動來着?
要口令嗎?
諾亞方舟:……不用,我會出手。
屏幕猛然亮起,眼前展開東京的地形圖,自動鎖定了杯戶商場。
霎時間杯戶商場的三維立體畫面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出現,紅點标識在摩天輪一個座艙上,還在不斷随座艙運動。
小明都來不及驚豔,再次開啟奪命狂奔。
手機劇烈震動,她喘着粗氣,低下頭,看到屏幕上出現一行字。
[停下,接電話。]
電話?
小明馬上反應過來他想傳達重要信息,止住腳步在便利店的鏡面外牆邊,身體完全背對行人,假裝通話中。
諾亞方舟:報警吧,這件事你處理不了。
“什麼情況?”
諾亞方舟:她清醒了,我聽見她說炸彈,你應該不會拆彈吧?
“炸彈!”
小明脫口而出,下意識捂住嘴,“你能教我嗎?”
諾亞方舟:要看結構複雜程度,僅靠口頭指導風險太大,拆彈是精細的工作,必須交給專業人士。
“那我先聯系目暮警官,想個辦法說服他!”她咬牙接受了事實。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希望警方别浪費太多時間在盤問上,否則她就當場發瘋!
小明對着鏡子裡的自己默念幾遍世界如此美妙,調整好呼吸扭頭狂奔,并不知道眼前的是塊單面鏡。
鏡面另一頭的卡座上,金發青年目光掠過壓低的帽檐,注視着匆匆離去的背影。
“給你。”
面前放下一杯騰起熱氣的牛奶,他才又垂着頭。
“看到誰了?”留着胡茬的青年,也就是星野光,這樣問。
“挺像明美的。”
安室透呼開氤氲蒸汽,淺酌一口。
“真夠執着。”星野光咕咚吞下自己的咖啡,發出滿足的歎息。
“當時他們幾個說你的癖好是年長女醫生,你居然沒有反駁,我可是很驚訝呢,你明明就……”
安室透不自在地解釋,“你知道的,明美比我們小,卻經常做出和大人一樣成熟的舉動,我經常會有種她更年長的錯覺。”
繼承家業成為醫生的話也可以說是年長女醫生嘛,他一時被自己的想法震撼到,忘記辯白了。
“包括辦家家酒?”
星野光揶揄的語氣讓他忍不住反駁,“你怎麼好意思講,站在她那邊說不算家家酒是彩排節目的是誰啊!”
安室透對被支配的羞恥感記憶猶新。
“老師怎麼可能同意那種表演!我怕沒人陪她才去湊數,結果你也積極起來了。”
“至少她肯讓我們當正義的八路軍戰士,自己演醜角。”星野光摸着胡須說。
安室透小聲bb,“一個女生竟然緻力扮醜,就因為你把影碟機貢獻出來她才會沉迷地道戰,我看她早晚成日共。”
“有道理。”星野光忍不住笑了,“畢竟說起大戰邪惡軸心國,全市的小學生都沒她懂。”
“到最後也隻有我們三個人的節目,好慘淡。”
“反戰教育要從小孩子抓起。”安室透下意識接話,不自覺帶上她常說的那種語氣,興緻昂然,“本來我還想在國中的學園祭上……”
話音戛然而止,晶亮的眼漸漸隐入帽檐陰影下,雙唇緊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