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林夕子眨眨眼。
神倉保夫的聲音已經低到隻能看清口型了:“現任警察廳廳長,當年他還是個普通公安警察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
……
“這些就是全部了,樓下食堂會供應餐飲,隔壁房間櫥櫃裡有零食和電熱水壺,你還有什麼需要的嗎?”三澄美琴溫和地笑笑。
她比東海林夕子平靜一些,短暫驚訝之後就接受了事實。反正所長做事總有他的理由,她帶着小朋友參觀參觀實驗室也沒什麼損失。
灰原哀環顧一圈:“超高液相色譜質譜聯用儀隻有一台檢修中的嗎?”
三澄美琴一愣,看着一串專業術語從一個小學生模樣的女孩口中說出來還真是讓人有些不适應。
她很快反應過來點頭:“是啊,大概還需要一天才能檢修完畢,這段時間我們進行毒理檢測都是用的另外一台高效液相色譜儀。”
灰原哀沒再說什麼,轉過頭:“這裡有小白鼠嗎?”
平心而論,法醫實驗室養着小白鼠聽上去挺奇怪的,但UDI不是普通實驗室,而是全國最頂尖的法醫實驗室,既然能被臨時充作藥物分析的研究所,自然也配齊了其他實驗用樣本。
三澄美琴轉過身:“我去幫你借調幾隻。”
灰原哀淡淡笑了一下:“謝謝你,三澄醫生。另外,我借用實驗室期間可能得麻煩你們暫時回避。”
三澄美琴一愣,半晌微笑:“好,我會跟其他人說明的。”
……
星野真弓沒去“廁所”多久。
十分鐘後,她一邊垂眸看着手機,一邊推門回到會客室。
正和松田陣平一起埋在資料堆裡的江戶川柯南擡了擡眼,目送她把手機收回口袋,徑直走到一旁的另一座沙發坐下,又幾下摸出那本剛剛被合上之後再沒人碰過的電腦,就這麼打起字來。
松田陣平似乎對此習以為常,頭也沒擡。星野真弓臉上更是看不出什麼特别的情緒。
名偵探若有所思的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晃了一圈。
他已經決定暫時不過問那台電腦裡的資料是什麼了。看兩位大人的神情也看得出來,那些資料一定很重要,就算問了他們也不會告訴自己,包括那個藥瓶……
等等,藥瓶?!
他悚然一驚,視線重新黏回放在一旁沒關的手提箱上,看了半天都沒看出那個原本應該被放在裡面的藥瓶去了哪。
難道說,趁着剛剛起身出門的那幾秒裡,星野真弓就這麼輕輕松松在松田陣平和他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動聲色地順走了藥瓶?
…...不,甚至可能不包括松田陣平,從頭到尾沒發現的應該隻有他自己。
江戶川柯南打了個寒顫,低頭裝模作樣地看資料的同時,還在繼續思索。
為什麼松田陣平任由她把藥瓶帶走?
如果松田陣平沒發現,她又為什麼要瞞着他們兩人?
藥瓶被帶去了哪?
他直覺整件事中缺少了關鍵的一環,内心的小人抓耳撓腮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是先因為星野真弓接下來的動作走了神。
他瞄着星野真弓掏出轉接口插在電腦上,半晌又插上一枚智能芯片,垂眸打起字來。五分鐘後,她慢條斯理地拔下芯片,合上電腦。
沒等名偵探反應過來,她忽然轉頭朝他伸出手:“陣平。”
江戶川柯南一愣,這才意識到她是在叫他旁邊的那個人。
松田陣平擡頭掃了一眼那台電腦,又挑眉看了眼她的神情,半晌從西裝外套下的槍帶裡掏出一把槍。
從管理官的辦公室回來後,星野真弓眉間就隐隐透着一絲不愉。那種細微的情緒是涉世未深相識不久的少年偵探無法察覺的,松田陣平認識她太久,倒是能一眼看出來她心情不好,并迅速理解這背後的潛台詞。
她從來不是一個過分情緒化的人,心裡在想什麼也很少直接寫在臉上,多數情況下都以不變應萬變,似乎發生什麼都能挂上慣常有些懶散的微笑。
這不是因為她不在乎,而是因為處在這個位置、執行這種工作的時候,情緒化的人總是死得更早。
即使是現在,就算内心怒火滔天,她最多也隻會面無表情地拉平嘴角。
星野真弓垂眸掂了掂手/槍重量,随即掰開保險栓,擡手倏地對準桌上那台電腦。
“!”
江戶川柯南一驚,條件反射地捂耳朵。
三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後,電腦冒出絲絲白煙,滋啦一聲徹底報廢了。
會議室的隔音效果似乎不錯,所處位置附近人也不多,門外沒發生什麼騷亂,似乎根本沒人注意到這幾聲槍響。
星野真弓神色平靜地放下舉槍的手,在小偵探驚恐的眼神中走向他們,将槍和那枚芯片一起遞還給松田陣平。
“電腦太大不好攜帶,資料都在這裡了,密碼你清楚。”
松田陣平一愣,半晌面不改色地接過兩樣東西。
“知道了。”他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