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提箱沒設置什麼複雜的密碼。
星野真弓分别試了佐佐木大介本人和他父母的生日,在輸到他母親生日的時候箱子咔哒一聲打開了。
看到箱子裡的東西,一大一小同時一愣。
“這是……藥瓶?”江戶川柯南喃喃。
那确實是個普通的藥瓶。透明的玻璃罐裡裝着兩個藍白相間的小藥丸,罐子上沒有任何标記,那兩粒藥丸看上去就像普通藥房裡會賣的家用藥。
星野真弓嚴肅起來,戴上塑膠手套将藥瓶拿起來晃了晃,又靠近輕輕聞了下藥瓶上的味道。
“就是普通的藥瓶,問題是……”
問題是這是什麼藥。
他們蹲在隐蔽的灌木叢邊上,再神通廣大也沒法現場變出藥品檢測儀器。
于是星野真弓果斷放棄現在就查看瓶子裡的藥物,轉而伸手摸了一圈空蕩蕩的手提箱。
她微微一愣。
小偵探敏銳地看她:“箱子下面有東西?”
“嗯。”星野真弓不多話,将藥瓶收進證物袋裡,徒手掰開手提箱裡的黑色海綿層。
海綿下藏了一台黑色的筆記本電腦。
“......”
她露出有些複雜的神情。
“佐佐木大介,還真是周到啊。”
到目前為止,這起事件中已經出現了三台屬于佐佐木大介的電腦。
第一台是被放在他的私人公寓裡、随着爆炸和火災被銷毀的電腦。
第二台是他辦公室裡,在他死亡當天就早早被警視廳公安帶走的藏着公園地圖的電腦。
第三台電腦則被埋在土裡,直到今天才重見天日。
私人公寓裡的電腦是障眼法,讓毀屍滅迹的炸彈犯輕率地以為重要資料已經被銷毀。
辦公室裡的電腦則是個鈎子,雖然藏着地圖,但加密系統很高級,還能記錄下被暴力破解的痕迹。
佐佐木大介出事後公安會第一時間帶走他的電腦,他的同事裡如果有内鬼、或者公安裡如果有組織的釘子,肯定會想辦法接觸那台電腦,誰接觸了,誰就有嫌疑。
而第三台電腦,才是那碗真正的“拉面”。
正義的夥伴沒有輸。他一直都很聰明,一直都很謹慎,從高中時挺身而出制止校園霸淩,到工作期間毅然成為公安協助人,佐佐木大介從來沒有停下過自己的腳步。
當他站在摩托車修理廠的工作室裡,被鐵錘擊中後腦時,是在歎息被報複的這一刻終于來了,還是在想至少終結自己生命的人不是組織的殺手,而是曾經的愛人呢?
也許他在慶幸至少自己的屍體沒有被沉進暗無天日的東京灣,而是沉默地倒在曾經傳遞過無數次情報的工作室裡。
那是正義的夥伴的地盤,是他為數不多信任的公安警察的地盤。
無論如何,即使以生命為賭注,他赢了。
佐佐木大介赢得徹徹底底。
星野真弓垂眼打開電腦。
江戶川柯南打着傘站在她身邊,看着電腦漆黑的屏幕閃了兩下,忽然出現一個密碼輸入框。
雨滴被風吹來,斜斜落在閃着光的屏幕上。
……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一緻決定不要貿然嘗試密碼。
手提箱上的密碼隻是普通的機械鎖,但誰又知道電腦裡的密碼有什麼特殊加密系統?
佐佐木大介能想辦法搞出需要[零]組請動天才計算機專家紮克利·宮崎來破解的加密系統,更重要的這台電腦裡不可能沒有反制方法。
暴力破解的最輕下場是被記錄下入侵痕迹,最壞情況可能就是裡面的資料直接被銷毀了。
星野真弓重新把電腦和藥瓶放進手提箱,又将手提箱藏進那個她用來裝鐵鏟的紙袋裡,牽着小偵探的手光明正大地走回了車上。
在那之前,他們還特意出于謹慎把第五個标記地點也檢查了一遍,最終隻發現了不知道被誰亂扔垃圾埋進去的半個破損的塑料瓶。
Aventador在高架橋上沉默地飛馳。
天色漸晚,雨似乎也變小了,擋風玻璃上的雨滴漸漸少了起來。東京的天空又變成了陰天,九月底的冷風撞在車窗上,伴随着引擎轟鳴發出沉悶的聲響。
江戶川柯南垂首刷着手機,半晌突然道:“星野姐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他笃定地擡起頭。
“你應該不僅僅是摩托車修理廠的店長這麼簡單吧?”
翻滾的雲層映在星野真弓灰藍色的眼眸裡,她直視前方,半晌輕輕一笑:“你覺得我是誰?”
江戶川柯南銳利的視線看向她。
“在知道松田警官是公安警察前,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身份,但是那天晚上,你帶我去警視廳,暴露松田警官、萩原哥哥和你之間的私人關系,你是故意的吧?再怎麼說,對一個小孩子透露這麼多也太過分了。”
星野真弓眨眨眼:“然後呢?”
江戶川柯南微微一頓:“星野姐姐,其實你也是公安的協助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