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下墨鏡,把那張标示牌仔細從頭讀了一遍,盯着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警備企劃課國際恐怖活動對策3系”看了半晌,又戴上墨鏡走了。
她走進黑田兵衛的辦公室時正好撞見新上任的警備企劃課課長,後者怒氣沖沖地摔門出來。那是個看上去就脾氣不太好的中年男人,看到她走近立馬瞪了她一眼。
星野真弓莫名其妙被遷怒,挑了挑眉,決定把這筆賬算在裡頭那個瞎了一隻眼的老頭身上。
她還沒擡手敲門,裡面那位就說了一聲“進來吧”。
“管理官。”
星野真弓一邊關上門一邊對黑田兵衛點點頭,她摘下墨鏡塞進包裡,毫無寒暄的意圖,直接抽出一份資料遞給黑田。
“113号的死亡報告你應該已經收到了,我們正在尋找替代他的人選。”
兩人都是不說廢話的性格。黑田兵衛點頭,低頭看她遞來的資料。
“确定113号的死亡沒有第三方勢力幹擾嗎?”
“[零]組還在逐步排查,後天萩原會去出席他的葬禮,如果存在沒有來得及上報的信息,他會負責帶回來。”
黑田兵衛對她手下的能力絕對放心,便不再過問。
“宮野姐妹提供的名單呢?”
“也在逐步排查,這件事我不想讓外事情報課插手,所以速度勢必會慢一些。”
“你是在懷疑外事情報課課長?”黑田兵衛挑眉。
星野真弓輕笑一聲,她擡步走到落地窗邊,俯視東京的天際線。
這座城市上空似乎浮着一團陰雲,沉沉地壓在每個人頭頂。
“三個月前我們協助宮野姐妹叛逃組織,沒有向任何機構透露是日本公安接手了她們,除了内部問題,組織不可能有渠道知道這件事。然而二十天前前任警備企劃課課長森谷貞一突然無故死亡,現場被僞裝成突發疾病意外去世,明顯是組織慣用的手法。”
她頓了頓,意味不明:“下個月就是國會參議院選舉了,你會聯想到什麼?”
“你清楚我的作風。我不隻懷疑外事情報課,我懷疑整個警備局,包括那位新上任的警備企劃課課長。”
黑田兵衛摘下眼鏡擦了擦,半晌道:“森谷貞一被殺害的原因到現在都沒有被調查出來,時間不多了,這件事本來是警備企劃課自己内部負責,但他們顯然已經不值得信任,長官的意思是,這件事由你來接手。”
“......”
星野真弓轉過身。
“我已經在讓松田做初步的内部排查了,但是隻有他的話,我人手不夠。前天警備企劃課課長剛剛秘密抓捕森谷貞一的生活秘書,如果不想打草驚蛇,你最好想個不錯的借口。”
“那個少年黑客呢?”
“他隻是編外人員,我好不容易從FBI手裡把他搶下來引渡回日本,不是為了壓榨他做童工的。”星野真弓說,“現在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已經去東京大學報道了。”
“......那麼正好,”黑田兵衛沉默了一會兒,“我今天本來就有事要找你。”
他拉開抽屜,抽出一份放在密封袋裡的文件。
“是外面那個新牌子?”星野真弓毫不意外。
“三年前我們曾經考慮過這個計劃,不過那時......出了意外,整個警察系統都在混亂之中,所以暫停了。”黑田兵衛說,“但是現在,我和警察廳廳長共同認為是重啟的最好時機。”
星野真弓接過那份文件,翻動紙頁,一目十行。
“三個月時間,你親自挑人。松田和宮崎本來就是你的人,你的其他部下裡也不乏人才,剩下的全國警察本部、整個警察廳随你挑選,隻是盡量低調——應該不需要我來提醒你它的保密性質。”黑田兵衛頓了頓,“組建好之後記得跟你的‘上司’彙報。”
星野真弓依舊在低頭翻着文件,聞言淡笑,“我的‘上司’還在享受加州海岸的陽光,沒空搭理國内的事。”
“關于這個......我在文件裡也寫了具體的安排。”
兩人心照不宣這個話題就該到此為止了。
黑田兵衛雙手交握,面露嚴肅:“你今天過來應該不隻是為了這件事吧。”
星野真弓的表情沒有變化,她将密封袋放回包裡,又抽出另一份文件。
黑田兵衛接過,一怔。
他擡起頭:“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