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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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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潘驢鄧小閑我至少占了兩樣

因今日是上元節,各處自然燈火都亮了起來,走在街道上也有認識他的,時不時打一個招呼,他過去了燈籠店買了好幾樣花燈,兔兒燈,他知道希錦和芒兒都喜歡這些的,便幹脆多買一些,因為想着希錦喜歡吃又都買了幾樣從食

阿疇出門之後便過去街上,因正月是一年的節序,街道上已經布置好花燈,來往小販,看熱鬧的,走親戚拜年的,全都穿着鮮亮新衣,絡繹不絕。

阿疇心裡惦記着要辦的事,又想着那孫嬷嬷不知道正做什麼打算,也沒心思欣賞,便徑自過去了東街,順手買了兩封糕點,提着過去找房牙。

那房牙便住在東街後面的巷子,是一處不大的小院。

阿疇過去後,彼此見禮拜年,問起那房牙,房牙先訴苦一番,說這買賣如何難做,之後才提起來正事。

“那家老人沒了,隻一位年輕郎君主事,奈何是個不懂的,竟在外面找了私牙來賣宅院,宅院倒是賣了,可被人告發了,他求爺爺告奶奶,宅院回來了,但被罰了一筆銀子,這不,他這個年都不消停,愁眉苦展的,昨日才過來我這裡,委托我盡快幫他找個主顧,好歹把這宅院賣出去。”

按照大昭律例,田宅交易,要用牙保,違者便以盜竊來論,而牙保自然也是有官府指定,要拿到牙牌的才能做官牙,通過私牙買賣的,一旦發現,必然重罰,嚴重者甚至要沒收财産。

那宅院主人竟然找了私牙,看來必是少不更事了。

阿疇便道:“我家中娘子倒是看中了,喜歡得緊,但隻是手中錢财不湊巧,想着等來年買賣好便幹脆買下來。”

那房牙一聽:“這個可等不得,人家賣得便宜,如今有幾家正問着,你且看着,這宅院留不到龍擡頭必然就賣出去了。”

阿疇自然明白這話是吓唬人的,要賣宅院哪那麼容易。

但隻是許多事都不好說,興許來一個主顧看中了,那宅院就沒了。

宅院可不比買肉買首飾,這個沒了可以買那個,一般人家但凡日子過得下去,好地段好宅院不會輕易出手,賣祖産那名聲可不好,是以錯過這個村很可能就沒這家店了。

隻是如今錢财确實不湊手,阿疇仔細問過這價錢,若是咬牙買下,自家買賣隻怕是周轉不開了,日子沒法過。

況且他也并不想因為這麼一處宅院讓一家老小緊巴巴過日子。

希錦自小嬌生慣養的,心高氣傲的,哪忍心讓她吃那處處儉省的苦。

誰知道那房牙卻道:“郎君可聽說過城西的霍家?”

霍家?

阿疇淡看過去。

房牙笑道:“那霍家是書香門第,他們家那二郎,讀書讀得好,據說有過目終身不忘,那叫一個才高八鬥 ,動筆如飛,如今已經給是太學補試生了,他們家也看中了這宅院,想買,那天街上遇到霍二郎,他還問起來,說年後就過來和那東家談談價格,若是談攏了估計就下定了。”

阿疇聽着這話,幾乎以為這房牙故意的。

不過這種做牙保買賣的,滿臉堆着笑,所謂和氣生财,倒是不至于非要給人添堵,應該就是不知道吧。

當初霍二郎和希錦的婚事定下來又退了,也未必滿城都知道這茬,便是知道這房牙也未必能和自己恰好對上。

他沉吟間,想着這房子的事,若是霍二郎看中了,要買,他該如何?

這時候又有一個上門的,似乎是因了僦屋退租事宜的,阿疇便起身先告辭了。

離開後,他又過去那宅院外面看了看,那宅院為四合布局,并不算太大,不過建造用心,這圍牆都是用的上等青磚,上方鑲嵌琉璃瓦,雕刻彩繪精美,從院牆外面往裡看,可以看到那照壁繞着庭院的直棂窗回廊,用的是上等紫檀和酸枝,這就很講究了,一般人家哪會用這種好料子。

更難得可貴的是,這房子風水極佳,宅院出來後緊挨着的東西巷各有一口井,從風水上說,這是難能可貴的,食用方便不說,遇到火情時也可滅火。

阿疇離開那巷子,又購置了一些節禮過去拜訪胡掌櫃,胡掌櫃自是留他吃酒,他婉辭了,隻說家裡還有事。

胡掌櫃倒是懂的,笑歎着說:“你家娘子自是花容月貌,我們汝城都難見的天仙人兒,不過那性子驕縱,管你管得緊,我就知道你不敢吃酒的。”

阿疇道:“她倒是不管這些的,其實是我自己不愛吃。”

胡掌櫃一臉我懂的眼神,笑哈哈的:“這樣也好,俗話說表壯不如裡壯,家有賢妻,你這日子過得踏實!”

阿疇見此也不解釋,寒暄了幾句,起身告辭。

他當下過去東街南邊的貨攤,這邊貨攤熱鬧,又趕上過節,各樣冠梳頭面領抹,并器皿擺件,過年應景之物必然百事吉等,全都應有盡有。

阿疇便買了鹑兔和螃蟹,并讓人稱了幾斤羊肉,又過去燈市,買了各樣花燈。

希錦喜歡好看的,講究的,他買了草色連天的無骨琉璃花燈,買了垂着流蘇的五色珠子燈,又給芒兒買了精巧逗人的兔子燈。

回來路過一家鞋襪鋪子,随意進去逛了逛,卻看到一雙鞋。

大昭國女子纏足,要把那腳纏得纖細起來,希錦嬌氣,才纏了幾日便哭哭啼啼,她娘不舍得,給她放開了。

其實不纏也沒什麼,本身希錦的腳便纖細好看,那些纏足的未必有她好看,但隻是平日鞋襪到底和外面賣的尺寸不同,是以希錦的鞋襪都是讓丫鬟做的。

不過眼下這雙鞋——

阿疇一眼便看出,這尺寸正好适合希錦。

剛成親時候,他好不容易遂了願,血氣方剛,又得了他那身份絕對不能肖想的絕色小娘子,哪裡忍耐得住,少不得憑着心意,不眠不休的。

她性子嬌,水捏的身子,又是初次,不太懂,心存怯意,這麼幾次後,便惱了,晚間時候别着臉根本不讓他近身。

當時天冷,他見她腳涼,便将那玉足摟在懷中為她取暖,還哄着她,慢慢去親,将那珠玉一般的足尖含在口中慢慢地咂,由粉白咂成了嫣紅。

她被他引得慢慢起了興,倒是主動要了。

因這種種,他自是對那玉足的形狀大小都記得清楚。

這雙鞋也很好看,粉色緞子面,鞋底繡了白玉蘭花,鞋頭尖尖地做成微微上翹的鳳頭,那鳳頭上還鑲嵌了珍珠,珍珠成色很好。

他将那雙鞋拿在手中,想象着希錦穿上的樣子,走起路來那珍珠會動,一下下的,必是好看。

而希錦素來喜歡鮮亮精巧的好物件,她應該喜歡這雙鞋的。

他便問了價格,略有些貴,竟要四百文。

要知道一般的緞面鞋不過一兩百文罷了。

他再次看了眼那鞋子,到底是買了。

他這一趟出來也花了不少銀子,身上也沒剩幾個,東西差不多購置齊全,便往回走。

誰知道迎面卻恰好看到一個眼熟的,正是希钰。

希钰見到阿疇,那眉眼間便透出笑來,她一臉驚喜地迎過來:“姐夫,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阿疇神情寡淡:“出來辦些事。”

希钰那眼兒一掃,便掃過阿疇置辦的這些物件,她便笑着說:“姐夫好忙碌,昨日才回來吧,今天便上街采買,姐姐好福氣,人人都誇她命好呢。”

阿疇不予理會:“沒别的事,我先回去了,你姐還等着呢。”

希钰:“正好我也要回,我和你一起回去。”

都是自家人,順路,阿疇自然不好回絕,于是兩個人同行。

希钰叽叽喳喳的,阿疇卻是根本話都不說。

希钰便笑着道:“最近姐夫出門辦事,我每每過去陪着姐姐,我看姐姐日子過得倒也逍遙,這還不是姐夫能幹,疼惜姐姐。”

阿疇不言語。

希钰笑得溫婉:“說起來我姐姐自小嬌生慣養的,這性子嬌縱,大家也都知道的,遇到什麼事情姐夫處處讓着她一些。”

阿疇聽這話,終于側首看過去,他望着希钰:“這話也輪不着你來說。”

希钰一愣,笑容頓時凝住。

她看過去,卻見阿疇一雙眼睛淡漠地掃過來,他眼線很長,内褶薄薄的,這麼看人的時候就透着一股子冷漠疏離的俾睨感。

她看着這樣的阿疇,便想起上輩子。

阿疇後來當皇帝了呢,高高在上的皇帝,那是尋常人夠都夠不着的。

阿疇當了皇帝後,她有幸也去了一趟燕京城,進宮拜見希錦,也看到了阿疇。

那時候的阿疇已經貴為天子,恰才下早朝,他着一身繡有九龍雲紋的绛紗袍,二十四梁通天冠下,是那張依然俊美猶如冰玉的臉龐,那通體的尊貴,讓人不敢直視。

重活一世,她在阿疇未曾發迹時便看着這樣的他,才恍然,無論是如今當贅婿,還是後來做帝王,他仿佛一直都是這樣,未曾變過。

早幾年他十三四時,似乎有人調戲他,看中他的男色,想讓他去做男寵,也都被他一一化解了。

阿疇做事向來不聲不響,好像沒什麼存在感,但是此人從來不是池中之物。

是以如今她到底忍下了,忍下他對自己的不屑,依然溫柔地笑着道:“姐夫說笑呢,我隻是開個玩笑罷了。”

阿疇:“哦?”

希钰:“因為,因為我擔心姐姐嘛,到底是我親姐姐,她性子驕縱,做事張揚,有時候不注意,隻怕外人誤會了,傳出什麼話來,我生怕姐夫也誤會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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