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谙窈倉促地移開視線,她悶悶地說:“嫔妾不會……”
聲音微顫,叫她不自覺地有點手抖。
時瑾初眸色稍暗地看向她,忽然提醒了一聲:
“衣袖濕了。”
邰谙窈被一驚,忙忙回神,擡起手腕,衣袖不知何時落在了浴桶中,帶起了一串水珠,淩亂地灑了淨室一地。
有人撚了撚她脖頸間的軟肉,聲音藏着點意有所指的暗啞:
“好好的雲織錦緞,别糟蹋了。”
邰谙窈聽懂了,于是不止手指發顫,杏眸也跟着發顫。
許久,有人輕輕勾住她腰肢上細帶,一扯,腰帶順勢而松,她整個衣裳都微微敞開,最終從肩膀上滑落,跌落在地面上,幾乎是立刻,裙裾被水漬染濕。
邰谙窈的心跳也跟着衣裳落地一緊。
她蓦然擡眸,有點驚慌,有人隐約低笑了一聲,下一刹,她的腰肢被扣住,逼仄的浴桶中又落入了一個人。
空中漸漸溢滿了旖旎和暧昧,水聲不斷在淨室中響起,掩住了某些壓抑的破碎聲。
殿外的人等了許久,也不見裡面有吩咐。
綏錦納悶地朝殿内看了一眼,被秋鳴拉了拉,綏錦不解,許是半個時辰後,殿内終于有了聲音,卻不是在叫人。
綏錦聽清了,她耳根不由得發紅,忍不住地垂下頭去。
直到躺在床榻上,邰谙窈都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她緊閉着雙眼,依舊有滾燙的淚珠掉落,她能察覺到有一隻手落在她後背上,順着脊背輕輕撫下,帶着細碎的癢意,讓她忍不住地咬唇,身子也控制不住地輕顫了一下。
他沒停。
也許有憐惜,他親她的額頭,也不是很憐惜,扣在她腰肢的手仿若桎梏一般,叫她逃都逃不了。
她無措且緊張,如同空中的風筝隻能随風飄搖。
許久,徹底結束。
邰谙窈埋在他脖頸間,依舊有細微的低泣聲,浪潮席卷全身,久久不肯褪去,她情不自禁地緊繃着身子,雙臂無力地橫陳在他身上。
她喜淨,不肯一身狼狽淩亂,時瑾初隻能讓人送熱水進來。
聽見動靜,她又往他懷中藏,時瑾初摟住人,背對着宮人,将她的春光擋得嚴嚴實實,不讓外人瞧見一分。
時瑾初眸色暗下來,他親吻她的耳根:
“再等等。”
她臉皮薄得厲害,羞得腳趾都在蜷縮,時瑾初也不想有人見到這時候的她,等所有宮人都退下去後,他才親自打橫抱起女子進了淨室。
外間夜色漫漫,聞時苑的燈燭亮了半宿才肯熄下。
翌日,邰谙窈醒來時,早是辰時左右,身邊早沒了人,床鋪都有些涼了。
邰谙窈渾身癱軟,便是醒來了,也根本起不來身,睜眼都很是艱難,她埋在錦被中,蹭了蹭枕頭,聲音微啞地問:
“什麼時辰了?”
綏錦聽出她的意思,回答:“辰時了,皇上臨走前特意吩咐,讓主子您多休息一會兒。”
邰谙窈安靜了片刻,她咽着有些幹澀的口腔,唇瓣有點刺疼,兩條腿都軟得擡不起來,她閉着雙眼,不再折騰自己:
“待午後,去請位太醫來。”
秋鳴驚愕,主子這是不準備去請安了麼?
接下來,邰谙窈翻了個身,再次沉沉睡去,也肯定了秋鳴這個猜想,她陡然沉默下來。
綏錦和她一起走出殿内,在秋鳴有點擔憂地準備開口時,綏錦打斷了她:
“主子慣來身體不好,想來皇後娘娘是能理解的。”
綏錦說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反正主子的情況宮中都了解,因病弱多病被邰家留在衢州十餘年,甭管主子如今身體如何,誰能否認這個事實?
秋鳴被堵住話音,她想了想:
“那我還是再跑一趟坤甯宮,親自替主子告個假。”
雖然禦前應該去坤甯宮說過了,但聞時苑親自跑一趟,才顯得有敬重。
綏錦沒有攔着她。
坤甯宮中也不平靜,良妃時隔數月又來請安,滿宮中論位份其中也就隻有皇後娘娘位高于她,一時間對良妃的關切聲響徹整個坤甯宮殿内。
但良妃曾經的恩寵和清高,也總有人看不順眼,在一片熱鬧中,有人彼此對視一眼,想起昨日侍寝的人選,不由得掩唇笑了笑:
“咦,怎麼還不見儀美人?良妃娘娘病愈,儀美人應該是最迫不及待見良妃娘娘的人才對。”
良妃驟然朝說話的人看去,正是何美人,但不等她說話,内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很快,衆人就見皇後娘娘走了出來。
有些人的眼神忽然有了變化,徐徐地落在殿内的某個空位上。
這下子,儀美人請安遲到就成了鐵闆釘釘上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