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會寫字了?!
為了證明自己,薛鈴擡手抓了一根粉筆,慢慢在小黑闆上寫起來。
第一個字:你
寫完感覺很醜,而且寫的很大,一個字就占據了小黑闆一半。薛鈴默了默,繼續往另外半邊寫。
第二個字:是
“我是……”聞九則擡手把占滿小黑闆的兩個字擦了,讓她接着寫,并且猜測,“我是怎麼知道你還有自我意識的?我是來安溪市做什麼?”
薛鈴一筆一劃緩慢但堅定地寫了第三個字,也是最後一個字:狗
這個字逐漸成型時,聞九則也沉默了一下。
然後他突然輕笑,一臉無所謂:“好,我是狗,汪汪汪。”
他要是會在意這點不痛不癢的罵,也活不到這麼大。
薛鈴:“……”
聞九則:“再寫點什麼吧,随便寫什麼都行,罵我也好。”
想要和她交流,還有很多話想說。
薛鈴丢下粉筆,起身,動作僵硬地拉開車門,一會兒走過來把那盒被他遺忘的過敏藥砸到了他的臉上。
聞九則的笑容滞了滞,又恢複正常,拆了一片藥丢到嘴裡。
“好了,吃了。”
薛鈴在乎他。每一次意識到這一點,他就不明原因地感到痛苦。
此時也是。
他咽下藥片,忽然湊過去在薛鈴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薛鈴立刻瞪大了眼睛,也難為她用喪屍的臉露出這麼明顯的震驚表情了。
她一言難盡地盯他片刻,主動拿起粉筆,在小黑闆上寫:我是喪屍!!!
那幾個粗粗的感歎号表達出了作者的震驚之情。
“你是喪屍,我知道,所以呢?”聞九則笑眯眯。
薛鈴立刻在擦幹淨的小黑闆上寫:你瘋了?
聞九則一本正經回憶了會兒,說:“有可能,最近的精神狀态不太好。”
他越來越容易對所有人和事不耐煩,在找到薛鈴之前,他已經連聽到人說話都需要壓抑心裡的煩躁。
薛鈴又去車上翻了翻,她從改裝過的車座底下拖出一個大袋子。
聞九則看着袋子上的安溪文康醫院字樣,才知道她是去了哪裡給他找藥。
薛鈴在袋子裡窸窸窣窣翻了一陣,找出兩個藥盒。
聞九則接過來一看,治療躁狂、抑郁、雙相……的精神類藥物。她拿的還挺齊全。
聞九則沒吃,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态很好,非常好,比這三年來的每一天都要更好。
他們圍着那個小黑闆,薛鈴陸陸續續亂七八糟地寫了些沒什麼内容沒什麼實質意義的話語。
聞九則一逗她,她就想寫點什麼反擊,已經忘了自己最開始不想寫字這個事實。
聞九則大部分時間托着腮看着薛鈴慢慢寫字,他一點都不急,還會及時幫忙把小黑闆擦幹淨,但偶爾薛鈴沒寫完他就開始擦。
一個複雜的字好不容易寫了一半的薛鈴:“……”
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又開始手賤。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她還是如他所願地生氣了,在小黑闆上怼斷了兩根粉筆,在他身上怼斷了三根粉筆。
“太複雜的字不用寫,空着也行,我可以自己猜。”聞九則體貼提議。
你可以猜?你猜得出來嗎?薛鈴不服。
然後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句子填空,她故意漏字。
九個字的句子,薛鈴漏了四個字,讓他去猜。
你不是很能嗎?你猜!
“你口晚口雞口狗口了……”聞九則思索,“我昨晚偷雞摸狗去了?”
竟然猜對了!但薛鈴立刻搖頭,表示不對。
“好吧,沒猜出來,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昨晚幹什麼去了?”聞九則問。
在薛鈴直勾勾的眼神中,聞九則眼皮一垂:“我去探望了一下剩餘的親人。”
“雖然他們對我不好,但是知道他們過得不錯,我就放心了。”
差點被剁了的聞家兄妹:?
薛鈴覺得他看起來有點難過,又開始在黑闆上寫字,把這個讓他難過的話題轉開。
粉筆摩擦小黑闆,咯吱咯吱,習慣用粉筆寫字後,她的字越寫越小,可以寫完一整句了。
她寫:我不口口我為什麼和口的口屍不一口。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和别的喪屍不一樣。
聞九則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慢慢猜:“你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和其他喪屍不一樣?”
薛鈴點頭。
聞九則也點頭:“我知道。”
薛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