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幹不過那個能打能控從前就一身牛勁的聞九則,還幹不過這個虛胖男?
恰好人胳膊都送到嘴邊了,薛鈴也沒客氣地大咬一口。
“啊!”矮胖男人看清她的樣子,驚恐大叫,觸電似地松開她,連滾帶爬往旁邊跑。
“這女的是喪屍!我被她咬了!”
他聲音裡的恐慌絕望吓得正在撬車門的弟弟一個趔趄。
也不怪他這麼絕望,喪屍雖然敏捷不夠,但高防,還帶毒帶污染。
他這樣伸胳膊給喪屍咬一口,半天時間不要就能變成一個新的喪屍。
薛鈴看他吓得屁滾尿流六神無主的樣子,呸了一口嘴裡的血。
正想挪回去坐下,砰一聲槍響。
連滾帶爬朝弟弟跑去的矮胖男人往前栽在地上,腦袋一歪,底下迅速溢出紅色。
聞九則滿身水汽從屋裡快步走出來,他上身還沒來得及穿上衣服,袒露出性感的胸腹,打濕的頭發黏在鎖骨上,不停往下滴水。
他手裡握着槍,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打死一個,槍口又對準了車門邊的黑壯男人。
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人吓得立刻舉起手求饒:“别别!别開槍!”
他嘴裡叽裡咕噜吐出一堆含糊求饒的話。
薛鈴還以為聞九則下一刻就要給他一槍,讓他和地上那個男人一起去世。
但聞九則沒有再開槍,他隻是用繩子把黑壯男人綁了起來。
他綁人的手法也很熟練,黑壯男人動彈不得,被他丢到院子裡。
薛鈴看他綁完人,拽起地上那具矮胖屍體,拖着他消失在院子拐角。
沒一會兒他走回來,雙手濕淋淋的,在薛鈴嘴邊擦了擦。
“還是去院子裡坐吧。”
薛鈴盯着他的胸口,忍不住想,這個肌肉……看着好有嚼勁的樣子。
這不是憑空臆測,她以前嘗過。
薛鈴挪開自己無神的雙眼,不行不行,吃人不可以。
聞九則把她推進院子,重新給她放好椅子,自己回去繼續沒洗完的澡,很快就套着一件特别大的寬松白色T恤出來了。
快的薛鈴懷疑他洗澡沒洗幹淨。
薛鈴看着他把換下來的衣服搓了搓,擰幹随手晾在院子裡,又擦拭皮靴上的髒污,最後摸出個磨刀石開始磨刀。
在他磨刀的聲音裡,被綁在薛鈴不遠處的黑壯男人嗚咽哭出聲。
薛鈴瞟他一眼,心說哥們哭成這樣幹什麼,他磨刀又不是要割你。
過了許久,聞九則磨完了刀,他忽然歎氣,擡頭看向薛鈴:
“不想吃嗎?”
薛鈴:“?”
她反應了會兒,好不容易明白過來聞九則的意思。
如果她還是人,那一刻雞皮疙瘩将會全體起立。
旁邊這個被綁着的黑壯男人,是聞九則給她準備的。
他剛才是一直在等她進食。
難怪他把這男人丢在她腳邊,她還以為是在故意吓唬他,想說惡人自有喪屍磨。
結果……
薛鈴雙眼發直地看着聞九則走過來,半蹲在她面前問:“都變成喪屍了,還挑食嗎?”
他的神情平靜,帶着無奈的笑意,配上嘴裡說出的話,讓人毛骨悚然。
“還是說,不好下口,要我幫你切一下?”
他上次這麼說,還是兩人一起去吃牛排的時候。
薛鈴的臉僵硬到做不出表情,很想抓着他濕漉漉的亂發咆哮:你是喪屍還是我是喪屍?!
可惡的妖孽壞我道行,我當了三年喪屍沒吃過一個人,你一來就想讓我破戒!
她心裡咕叨着,雙手亂舞着遠離了他以及那個黑壯男人。
都走開啊!我不要!
聞九則看她在院子裡亂走,沒有一點吃飯的意思,隻好作罷。
再度起身提着黑壯男人出去。
他回來後沖了沖刀上的血,拆開一包壓縮幹糧,吃了兩口又遞到薛鈴面前。
“吃這個嗎?”
薛鈴還是視而不見,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最後面朝着院牆,将腦門抵在牆上磕了磕。
救命啊,聞九則他現在怎麼癫癫的呀!
安靜吃完了不知道早中晚飯哪一頓的聞九則,走過來牽住她,拍了下她腦門上的白灰:“走吧,我們換個地方。”
你又要去哪呢?
薛鈴被塞進副駕駛,聞九則用兩根安全帶一左一右把她牢牢系上。
車子開動,薛鈴看見外面街上一家玻璃窗碎裂的面包店,忽然想起和聞九則第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