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身上有點臭。”他忽然說。
薛鈴:“……”
聞九則不防她突然發狂,險些沒抓住她。
“怎麼突然鬧起來,餓了?總不可能是聽得懂我說話,生氣了吧?”
聽不懂!聽不懂你的狗叫!
薛鈴丢下所剩不多的人類包袱,徹底發瘋。
聞九則見她鬧得厲害,隻好松開她,在不遠處站定,對她拍拍手:“想攻擊我啊,來,看你抓得到我嗎。”
那一刻,從前的深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薛鈴忘記了他們之間的身手差距,不服就是要上去幹他。
聞九則支着兩隻手,躲閃幾下,看她面色猙獰的模樣,竟然還笑出聲了,說她:“走路搖搖晃晃,像隻企鵝。”
隻能說,有些人會變成“前”男友,是有原因的。
實在太賤了!
追了半天,薛鈴的火氣都跑消了,還沒碰到狗男人一根毛。
她停在原地,突然有些慶幸自己已經死了,不會再被氣死一次。
聞九則慢悠悠走過來。
“還玩不玩啊?”
薛鈴猛然伸手掏他腰子,聞九則一扭躲過去。又靠近,伸過來一張笑眯眯的臉:“再來?”
薛鈴不想再來了,扭頭搖晃着往剛才的草堆走。
聞九則跟在她身後發出感歎:“怎麼感覺你比以前更活潑了。”
我都死了!你還說我活潑!你聽聽自己到底在說什麼東西吧!
薛鈴往草堆裡倒,想把自己摔進草堆裡。倒到一半,橫插過一條手臂,把她撈回去。
“你想在這裡睡啊,還是去車上睡吧。”
他把她塞回了車後座,這次沒有綁着她,并且掏出一條毯子蓋在她身上。
然後他關上車門出去了。
他在黑夜裡逐漸失去了笑容,靠在車門外,又點了一根煙,在車外坐了一夜沒睡。
薛鈴以為他會很快開着車把她載回營地,但他沒有,第二天早上,他仍然是待在這裡。
薛鈴昂起腦袋從車窗後面觀察,看到他在旁邊一條水溝裡洗臉,擦了兩把頭發,然後擰了毛巾朝車走來。
她立刻僵硬地躺回去。
腦袋頂着的車門被打開,一塊冰涼濕潤的毛巾蒙在她臉上搓了搓。
聞九則舉着毛巾看看上面的灰,說:“難怪聞起來有點臭,你看,這麼髒。”
薛鈴拳頭都硬了。
她一個喪屍,身體僵硬,清理自己個人衛生很麻煩的,而且她混在喪屍群裡,那些同類又不會在意她每天有沒有洗臉,人類就更不會在意了,她難免就松懈了一點。
再說了,一個喪屍弄得太幹淨,在喪屍群裡格格不入,是很危險的,如果遇到人類的隊伍,很容易第一個被殺。
聞九則一個人類,他懂什麼喪屍的生存智慧!
“要不,我找個地方幫你洗個澡?”聞九則說。
他拉起自己的黑色T恤:“我也兩三天沒洗澡了,好像有味道了。”
薛鈴這個角度,能看見他拉起的T恤下,漂亮的腹部肌肉,還有胸前……怎麼練的,感覺比三年前更性感了。
她眼睛一閉。
車子還沒來得及開走,戴英和米哥找了過來。
“表哥,你一晚上沒回去。”戴英一臉做錯事的忐忑,“你是不準備回去了嗎?”
“不回去了。”聞九則語氣淡淡說。
米哥過來勸:“小聞,這事大家都有不對的地方,我們商量過了,你跟我們回去吧,好歹相處這麼久了,事情有始有終,等我們這邊事情結束了你想離開再離開。”
“那個喪屍你也可以帶回去,我跟他們說了,隻要你管好喪屍不能讓它傷人就行。”
“你們好像弄錯了。”聞九則靠在車邊,似笑非笑,“他們怎麼想我不在乎,我不準備回去不是因為他們不同意,是我不想他們傷害到薛鈴。”
戴英呆了呆,米哥滿臉不贊同:“你是很厲害,但再厲害,一個人總有不方便的時候。這種時候,身為人類,互幫互助才是生存之道。”
“互幫互助?你們有幫我什麼嗎,難道不是我一直在幫你們?”
聞九則一改先前的懶散随意,目光神情都咄咄逼人。
“行了,别說那些沒用的,之前答應我的汽油子彈送過來,我馬上就走。”
戴英是哭着跟米哥走的,被他表哥冷漠的态度傷到了,他沒想到表哥會這麼生氣,連他都不想理了。
他們以前的交集不算多,也就幾年前那段時間來往頻繁一點,可他們到底是親人啊。
薛鈴在車窗後暗中觀察,看到了他們的不歡而散。
聞九則竟然因為她和車隊鬧翻了,現在要分道揚镳。
這是哪一出?
聞九則把汽油子彈放進車裡,開車載着薛鈴離開這裡,朝着營地相反的方向去。
他不笑的時候那張臉就容易給人很大壓力,顯出異樣的冷漠。
車子在路上開了一會兒,聞九則沒聽到後座的動靜,扭頭看了眼。
他又變得笑眯眯的,拖長了調子疑惑地嗯一聲:“嗯?怎麼沒動靜,難道是被剛才來的人吓到了?”
“沒事的,我們不回去那個人多的地方,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這樣就不會有人來傷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