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司明明眼底有笑意,他就恨得牙癢癢,雙腿狠狠壓着她,問她:“我嘴是不是你咬的?”
司明明大方承認:“對。”
“我真是小看你了司明明,你這人怎麼這麼陰險。”
“你放開我好好說話。”司明明擡起腿,用膝蓋磕他後背:“壓死我了要。”
司明明想到哪說到哪,根本不知道這句“壓死我了”對頭腦不幹淨的男人來說意味着什麼。就連粗枝大葉的蘇景秋都意識到自己此刻不太禮貌,忙從她身上滾下去。坐在地上緩了良久。
“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他這樣說,然後歪着頭,靠在沙發上睡去了。沙發是他的好朋友,他深夜歸來,有時連走到卧室的心氣兒都沒有。時常在沙發上窩一宿。
司明明看着熟睡的他,覺得他們的确是熟了一點。至少比他跟陸曼曼熟,她親他他沒覺得惡心。
陸曼曼問司明明:“怎麼樣?如實招來了嗎?”
“一個字不差。就連你強吻他那段都說了。”司明明對陸曼曼說:“他說你是大傻冒。”
陸曼曼發來一連串的哈哈哈,而後說:“司明明,不得不說,你随便選的這個老公,沒準優于大部分老公。單就那張臉來說,能戰勝99%的男人了。”
“好好的吧,我送你那東西你怕是也用不上了。除非你老公是個外強中幹的。”陸曼曼不讨厭蘇景秋,覺得他看着比白羊順眼。蘇景秋的單純是由内而外的,真是可惜了他那花臂紋身。
司明明犯了困,走到卧室一頭栽倒在床上,連陸曼曼最後一條消息都沒回。第二天她睡過了頭,睜眼時候發現蘇景秋已經走了。根據經驗,他應當是去照看自己的白天生意了。
司明明認為蘇景秋有一個很明顯的優點,那就是他不懶惰。他開了一家餐廳一家酒吧,一個占據白天一個占據黑夜,留給他自己休息的時間很有限。他白天跑餐廳晚上跑酒吧,到家睡六七個小時,再爬起來去餐廳,如此往複。
司明明從未見過一個人的生活單調程度能與她媲美,這樣一看,蘇景秋沒好到哪裡去。
她起來後看了眼下屬發給她的确認版人員優化方案,着重看了裁員補償那裡,包括年終獎折算、年假折算、股票兌現等等,非常細緻。她打開電腦精算了一下,符合模型。于是馬上寫郵件申請最終報批,沒問題的話,會将這個按照施一楠副總裁的要求做進系統中。
這又是一個信号。
這意味着這一場裁員短時間内不會停止,這将是一場持久的工作。
司明明在審下屬郵件的時候不小心摳了手指,等她反應過來,她的拇指已經血淋淋了。起身扯了張紙巾包上,就又繼續工作。
等她處理完這些,已經傍晚了,她的星期日就這樣報廢了。這些年司明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節奏,無論她去哪,都會抱着電腦,揣着手機。在她飛速晉升的道路上,也有常人看不見的努力。隻是這個傍晚她突然間也有一點迷茫,她看着窗外的雲朵想:“如果有一天我也失業了呢?我該做些什麼呢?”
這個問題不會困擾司明明太久,她迅速拿出手機,将自己的存款、保險,以及理财算個清楚。她突然很慶幸,自己不算是一個高物質需求的人,她的存款應該會幫她平穩度過幾年。
蘇景秋的電話打斷了她的思考,電話裡的他聽起來非常嚴肅,他說:“司明月,你最好來一趟我的餐廳。”
“為什麼?”
“因為我們的媽媽來了。”
蘇景秋挂斷電話後就看着面前突如其來的訪客聶如霜。他的丈母娘是一個很奇特的女人,到了餐廳後徑直走到他的面前自報家門:“我是司明月的母親,我要跟你談一談。”
“我就認識司明明。”蘇景秋說。
“不重要,一個人。”
聶如霜的眼睛猶如裝了探照燈,将他的餐廳掃射一遍。老人發量真好,一頭灰花白短發在頭頂蓬勃着,有點俠骨又帶着點市儈。總之看起來不像司明明的親生母親。
蘇景秋請聶如霜坐下,轉身給司明明打了這個電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兩個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而蘇景秋,必須拉上司明明一起來面對她那個目露兇光的母親。
從目光上來講,司明明又像她媽媽親生的了。
等司明明的時候,聶如霜想起她抽屜裡的小東西,腦子裡又冒出那些詞來,就意味深長看了眼蘇景秋。
把蘇景秋看得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