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的她們又回歸平靜,但每隔一兩年,司明明的心裡都會突然冒出離奇的念頭,去瘋、去野。所以司明明說想結婚的時候她們并不驚訝,就像此刻一樣。
陸曼曼說:“我很快就到,到時把你閃婚的丈夫帶出來讓我把玩品鑒一番。”
過會兒她又說:“司明明,你真是一點沒變。”
司明明在馬桶上坐着的時候仔細查看了蘇景秋的報告,也将自己的發給了他,初步信任達成了。
她給蘇景秋發郵件:“該怎麼稱呼你呢?”
“蘇景秋。你呢?”
“司明明。”
“你到底叫什麼?”都這個時候了,蘇景秋還在糾結司明明的名字:“明明還是明月?”
“随便。”司明月回他。沉默良久後問蘇景秋:“預約了麼?”
“約什麼?”
“登記?”
“登記要約?”
“我沒經驗。”
“我有?”
這往來的郵件,看起來有點可笑。他們甚至都沒想過通過别的方式聊一聊,都覺得這不過就是一個溝通媒介,在哪裡聊都一樣。
兩個人都惜字如金,司明明向來如此,而蘇景秋則是懶得說話。嚴謹認真的司明明又給他發了一封郵件,附件是她的身份證照片,正文是一句話:支持驗真僞,惠存。蘇景秋順手放大,這人真是表裡如一,就連證件照都這麼嚴肅。
濤濤湊過來看,仍舊不敢相信:“老闆,就這麼…定了?”聽蘇景秋“嗯哼”一聲,就哀歎一聲。不知怎麼,總覺得自己這個名聲在外的老闆要被欺負了。那女人看着我就不好惹。
他這樣想,就到蘇景秋面前,怯怯地說:“老闆,别的不說,我覺得她會是那種不高興就踢你下床的人。”
“她算老幾?敢踢我下床的女人還沒出生。”蘇景秋脾氣也談不上好,甚至是很有些血性的人,不然他也不會有能力在那樣的地界搞一間酒吧。喝多的人不時要鬧場,但隻要蘇景秋在,他們大多老實。這老闆不好惹的。
“那…那…”濤濤實在忍不住,又問:“你們…要一起睡覺嗎?”
這個問題倒是很尖銳,睡覺麼?身體碰撞、摩挲、碾轉,這等旖旎之事,與脫防曬衣的司明明無法挂上等号。蘇景秋堅定搖頭。
“那結婚幹什麼?”濤濤又問。
這下把蘇景秋問煩了,指着收銀台說:“你是不是過于清閑了?”
濤濤縮縮肩膀走了,留蘇景秋獨自發呆。蘇景秋開始後悔,他不想結這個婚了,好像與鄭良較勁也沒那麼重要。這個女人他實在喜歡不起來,于是決定結束這場鬧劇。剛打開短信想認慫,卻看到司明明發來的消息:
“婚姻的本質是一場合作,一場合作而已,各自解決各自的問題。”
蘇景秋愣了一下,這女人太會拿捏人了,每一句話、每一步都在恰好的時機上。
有頭腦的女人太厲害了。
不久以後蘇景秋就徹底明白了:司明明隻是看起來有失心瘋,而他是真的得了失心瘋。不然也不會被她一步步牽着走,她演技明明很拙劣。
“明天上午十點,不見不散。”蘇景秋最後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