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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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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打烊時,她簡單收拾診台,聽外間傳來母親的招呼聲。

“夫人裡面請。”

何琇佩引着一對主仆走進診間,對站在窗邊的季绾道:“绾兒,這位夫人産後乳汁不下,有些發熱。”

季绾點點頭,請婦人打扮的女子入座。

女子豐腴勻稱,身穿潞紬雲英紫裙,鼻尖一點痣,媚而不妖,是會讓人過目不忘的容色。

跟進來的侍女站在女子身後,懷裡抱着一隻長毛白貓。

觀主仆打扮,非富即貴。

季绾先詢問了女子病證的表征,随後素指輕搭女子腕部,“夫人是乳汁不下還是乳汁不通?”

女子笑問:“有何不同?”

“前者氣血兩虛,試夫人脈象,血不虧而氣郁,應會乳脹作痛,乳汁不通。”季绾挽袖探向女子胸前,“可方便?”

女子松開衣襟,落落大方。

半晌,季绾收回手,寫下方子,“夫人按着方子服用一個療程,切記按時服用。”

女子盯着季绾,又看向她的字迹,“春桃,賞。”

身後的侍女拿出足有二十兩的銀錠子放在桌上。

見過出手闊綽的,沒見過如此闊綽的,季绾拿起銀子想要塞回去,“使不得。”

侍女春桃扶女子起身,“貴人賞的,哪兒能退回啊,季大夫收着吧。”

主仆二人帶着白貓抓藥後離開。

何琇佩歎道:“不知那夫人是何來曆,好生貴氣。”

簡直是貴氣逼人。

季绾站在醫館屋檐下,望着女子彎腰鑽進馬車,徐徐道:“娘,她們是宮裡的人。”

何琇佩大為震驚,“何出此言?”

宮裡的貴人配有太醫,怎會來民間尋醫問診?

“那侍女抱着的白貓身上有龍涎香的味道。”

季绾學醫,對藥材的氣味極為敏銳。龍涎香味道特殊,不難辨認。

宮裡可用龍涎香的人,要麼是皇帝,要麼是太子。

民間早有傳聞,皇帝愛貓,想來這女子多半是得寵的宮妃。

若真是宮妃,前來的目的是什麼?

季绾左手搭在右腕上,無意識地收緊。

打烊後,何琇佩還要留在醫館對賬,季绾讓季淵陪着母親,自己背着藥箱去往沈家,照常為喬氏針灸,卻發覺喬氏無精打采的。

“嬸子哪裡不舒服嗎?”

一旁的楊荷雯接了話,“今日老四來送冰,招呼不打就離開了,惹娘傷懷。”

對于沈栩,季绾不願沾惹半分幹系。

喬氏瞥了長媳一眼,“就你話多。”

楊荷雯不樂意了,哼一聲靠在牆壁上。

二郎媳婦曹蓉倚在門邊嗑着瓜子,看熱鬧不嫌事大,“老四還是有心彌補,回頭科舉考個狀元,說不定連帶着将咱們家也報答了。”

楊荷雯翻個白眼,“咱娘最疼他,往前有稀罕寶貝,哪回不是讓他先挑?是該彌補咱家,但指着白眼狼報恩,做白日夢吧。”

喬氏扶額,腦仁嗡嗡的,“太閑了就去幫老三媳婦燒飯。”

話音剛落,三郎遺孀潘胭急匆匆跑進來,面色慌張。

附近一帶的排水溝渠堵了,經人掀開,發現裡面多出一具屍首。

兵馬司來了人,正在用酒糟和醋處理屍首進行初檢。

季绾扶着喬氏趕到時,被鄰裡堵在人牆外,恰好聽見仵作的分析:“屍身未超過兩日,緻命傷在頭部,頭骨未碎而皮下血腫......一對虎牙完好。”

季绾心中一緊,聽起來,此番作案手法與柳明私塾那起學童謀殺案極其相似。

愈發撲朔迷離。

兵馬司的官員沉思,這很可能是一樁連環兇殺案,看來要越過兵部和刑部,直接上報給大理寺和通政司了。

不到半個時辰,兩大官署均來了人,六品以上的官員就有五人,君晟也在其中。

與君晟并肩走來的男子,挺秀停勻,隽爽溫潤,仿若黃昏一抹月白。

此乃兵部侍郎之子賀清彥,現任大理寺少卿,年紀輕輕,已穩坐大理寺的第二把交椅。

季绾離得遠,不知兩人在商讨什麼,估摸是熟識。

等官兵疏散附近百姓,季绾扶喬氏回到沈家,坐在院子裡聽着沈家人七嘴八舌的猜測。

日暮四合,殘陽如血,整座巷子透着陰森詭異。

喬氏拖着季绾,一心想等君晟前來。

看出她的心思,季绾暗暗搖頭,起身告辭。

喬氏無奈,“讓大郎送你回去。”

被暮色的恐懼支配,楊荷雯抖抖手臂,主動催促丈夫麻利些,“绾兒都到門口了。”

雖說對附近再熟悉不過,可換作哪個姑娘會不懼怕?

季绾倒是心态尋常,正要加快步子離開,忽見巷子一頭走來一道身影。

曛黃漸暗,那道身姿嵌在斜照的光影裡,莫名讓人心安。

楊荷雯拉了拉沒眼力見的丈夫,合上房門,讓一對男女獨處在幽靜的巷陌裡。

背後傳來“咯吱”的合門聲,季绾聽見喬氏的一聲唠叨,恍恍惚惚不大真切。

她看向來人,竭力忽略掉自己亂糟糟的心緒,主動問道:“案子可有眉目?”

沈家隔壁院子的牆角種了一棵合歡樹,粉白絨花經風吹落,淅淅索索飄旋半空。

周圍有細流水渠,幾隻流螢盤旋上升,與絨花為舞。

君晟站在季绾一步之外,“死者是名男伶,不是附近一帶的住戶。案子由大理寺少卿賀清彥全權接手。”

由大理寺少卿親自接手的案子皆是大案、疑案,季绾不懂辦案,也能了然,案子遠比看到的複雜得多。

“大人與賀少卿很熟?”

“你是在偷偷打量我,還是在打量賀清彥?”

季绾語噎。

君晟不笑時,沉着清絕,不怒自威,可與賀清彥低頭耳語時,整個人是松弛的。

季绾确确實實有在暗中觀察他,可面對“質問”,羞于承認。

凝滞了會兒,君晟邁開步子,“送你回去。”

兩人走在詭異寂靜的小巷中,季绾低頭盯着青石闆路,餘光可見兩人衣袖相擦。

蓦地,額頭被一隻溫熱幹燥的大手捂住。

一戶人家的牆頭伸出半垂不垂的帶刺枝葉,君晟捂住季绾的額頭,将人向後帶了些。

季绾不防,腳跟踩到君晟的皂靴。

“抱歉。”

她快速退開,看向黑色皂靴上自己留下的清晰腳印。

替他擦去不是,不擦也不是。

君晟沒在意,還伸手為她拿掉嵌在發間的粉白絨花。

可絨花像棉絮,難以摘除,季绾眼看着君晟的手在她發間一點點下移,移至她垂腰的發梢。

絨花被戳成豆大的圓球,于修長的指尖彈開。

不想讓氣氛變得尴尬,季绾捋了捋那绺長發,别向耳後,點頭緻謝,水粉面頰透出一點紅暈。

君晟垂下手,指腹還有發絲順滑的觸感。

“賀清彥與我師出同門,比我早一日拜師,拜在前任大理寺卿盛聿的門下。”

“嗯?”

他不提,季绾都快忘記自己主動提起過賀清彥這個人。

不過,兩個高門子弟拜在前任大理寺卿的門下,該是自小對偵查案子有興趣吧。難怪後來一個做了大理寺少卿,一個雖入通政司,掌奏章和申訴文書,卻愣是取代了廠衛的偵緝職權,成為替天子調查秘辛大案的近臣。

臨到自家門前,季绾站定,“多謝大人相送,慢走。”

君晟站在巷口,凝着她的背影,在她快要遠去時,忽然開口:“季绾。”

“怎麼?”

“記住盛聿的名字,是位為民請命的好官。”

季绾對這個名字極為陌生,自十歲入京,大理寺卿早已換了官員,但恩師如父,君晟想讓她記住這個人,是想讓日後的妻子也間接視盛聿為父吧。

“那位盛大人告老還鄉了?”

“已故。”

季绾怔然。

君晟垂在衣袖中的手微蜷,沒再停留,轉身離開,身影與溶溶月光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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