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夫人，您弟弟來過。”

“放了東西就走了嗎？”

“夏公子沒進來，他把車停門口喊開門。我過去開門時，董事長走出來問是誰，我說是夏公子，夏公子就開車走了。”

“走了？”大年初一到别人家門口喊人開門卻又跑走？這是在鬧什麼？

“是的。他似乎有急事，車子開得飛快。董事長走過來看的時候，車子已經拐過彎沒影了。”

“那禮袋怎麼進來的？”不會把東西丢大門口了吧？

保镖頓了頓，似乎難以開口。

夏薇努力做心理建設，告訴自己不管夏鳴做出怎樣的瘋事都是自己的親弟弟。

“說吧，沒關系。”

保镖撓了撓頭道：“董事長吃午飯的時候，夏公子又來了。他沒開車，在門口探頭張望，對我招招手。等我過去，他遞給我禮袋，說放茶幾上就行。”

“然後呢？”

“夏公子說完就走了。”

“……”膽小鬼！強吻人的時候不是很嚣張嗎？來拜年卻連個新年好都沒說就跑走，一點禮貌都沒有！

夏薇氣沖沖到院子裡，到牆角給夏鳴打電話。

葉風好笑地想一起過去，被剛出電梯的葉長青喊住。

他轉回輪椅道：“爸，您幹嘛要吓夏鳴？早晚不都一家人。”

葉長青坐到沙發，接過保镖遞來的清茶，呷一口道：“你們都領證了，夏國華不也給你下馬威。”

“……夏鳴雖然一根筋嘴碎說話不過腦，但人是幹淨的。也沒什麼壞心思。”

“世上不缺他一個幹淨的。”

“……”算了。懶得給夏鳴洗白，那都是他自找的。

葉風看一眼氣得都吼“你個混球”的夏薇，壓低嗓子道，“我今晚出發。”

葉長青轉頭看一眼窗戶道：“還不準備說？”

“到那邊我找機會說。”

“盡早說。”

“嗯，一有機會就說。”

葉長青不置可否：“已經提醒你很多遍了，不會到時候來哭鼻子吧？”

“……您就等着抱孫子吧。”

葉風驅輪椅到門廳，望着快要渾身冒火的夏薇，等她打完電話回來。

“你還在狡辯？”她幾乎吼了出來，又壓低聲音，“你就騙爸媽吧。等姐不理你了，我看你怎麼辦？”

“我又不是故意的，”夏鳴在電話裡頭可憐兮兮，“我畢竟幹出過不太好的事，她爸肯定要刁難我，我就走了。”

“知道自己不對更該認錯啊。”

“我怕嘴笨又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就沒敢……”

夏鳴吸了吸鼻子，夏薇一陣心酸。

這也怪她這個做姐姐的。隻管自己習武，從沒管過夏鳴，也沒和夏鳴談過什麼心，都不知道他有什麼煩心事。

夏薇放柔語氣道：“下次見到了，不管怎樣你都得禮貌。就算不理你，你也不能生氣。我們得好好認錯，才能有機會。”

“我知道了。你可以不和爸媽說嗎？我擔心他們年紀大了會受不了。”

“這次我不說，下次再不能這樣。等我回來，再帶你來好好道歉。這些日子，一定不能再做出出格的事情了，知道嗎？”

“知道了。你要去哪？”

“和你姐夫去一趟瑞典。”

“那麼遠？去幹嗎啊？”

“你姐夫有生意要談。”

“……我可以一起去嗎？”

“要一個多月回來，你在家陪爸媽吧。”

孩子們都在外，老人家得多孤單。想想自己當年賭氣離家到平城做武館教練，對爸媽想她回家充耳不聞，夏薇就一陣鼻子發酸。

電話那頭的夏鳴似乎感受到了她歉疚的情緒，故作輕松道：“姐，你放心陪姐夫吧，我會照顧好爸媽的。”

“嗯……謝謝。”其實夏鳴一直很懂事，一直默默把她那一份孝順全都做了。

他放棄了學校派去國外深造的機會，說是瞧不上，自己也可以鑽研。

當初她信以為真，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他早早就懂事了。

姐姐不顧家，他再背井離鄉，年紀越來越大的父母就要成空巢老人了。

“姐，自家人不說客氣話。什麼時候出發？”

“吃過飯就走了。”

“那不就是現在嗎？”

“嗯，馬上吃晚飯。”

“那你等我。我已經吃過飯了，我送你。”

“不用。”

“我現在過去了，等我。”

電話立馬挂斷，夏薇抹一把酸脹的眼睛，擡頭望望夜空中的圓月。

她的弟弟一直都重感情。

這次又得讓他陪着爸媽一起看心驚膽戰的八角籠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