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瑞雪兆豐年,海城的大雪年年有,怎麼她的孩子就不能過上平穩的日子呢?
吳敏随着在風雪裡蝸牛爬行的車流,趕往孫氏綜合醫院。
“薇薇,你别挂,媽怕找不到你。”
“我不想挂,但葉風的手機快沒電了。”
“那你一定要等着媽,哪兒也不要去。”
“我就在病房裡。”
她想去也去不成。身上就一件病服,毛衣大衣都不知道去了哪裡,還有她的手機。
發誓不會走動,吳敏才挂了電話,夏薇東找找西找找,發現櫃子、抽屜都是空的,沒她的東西。
她打開房門,兩保镖轉過身一齊道:“夏總管早。”
“少爺呢?”
“出去了。”一保镖道。
“有看到我衣服嗎?”
“抱歉,沒有看見。”應該是少爺收起來了吧。
“知道少爺去哪了嗎?”
“抱歉,我們不清楚。”少爺說了您哪兒也不能去。
“昨晚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大事嗎?”
兩保镖一齊搖頭。您的事就是最大的事,一般媒體都不敢報道,就怕報錯了面臨官司的風險。
隻敢等警方發布通報,才敢一窩蜂地争相報道您的英勇。
知道葉風的保镖守口如瓶,夏薇點點頭關門。
能說的話,問一次就夠了。
不能說的話,問多了隻是為難。
她回到房間,把病床和陪護床上的被子疊成豆腐塊後,推陪護床回窗邊。
輕盈的雪花,落往靜谧的樹梢和樓下撐傘而過的行人。
幾個孩子,可能是來看望家人,嬉笑着在花壇旁堆雪人。
隔着窗玻璃,她聽不見歡聲笑語,但孩子們的笑容她看得懂。
那是和雪一樣純潔的寶物,是阿風哥哥給過她的。
笃笃——房門被敲響:“夏總管?”
“請進。”夏薇坐到外間的沙發。
“張叔讓人送早飯來了。”保镖把保溫袋放桌上,“您趁熱吃。”
“你們吃過了嗎?”
“張叔也給我們送了。”門外的保镖舉起手中的保溫袋。
“那進來吃。”
“不用,我們站外面就可以了。”
“哪有站着吃的,”夏薇邊說邊打開保溫袋,拿出兩個保溫盒。“一起吃。”
“是,謝夏總管。”
保镖們也拿出保溫盒,放桌上。
“你們的怎麼沒字?”
保镖的保溫袋也裝了兩個保溫盒,都一樣青花瓷色,頂蓋上卻沒貼貼紙。
兩保镖看看夏薇各貼一張貼紙的保溫盒,一保镖道:“我猜貼了男孩子的,應該是少爺的。女孩子的,是夏總管的。您胳膊有傷,飲食需要忌口。張廚應該是用這個來區分。”
另一個保镖道:“也可能是一兒一女,湊個好。”
“一兒一女?”夏薇心口暖蘇蘇。
男孩像葉風,高大英俊。女孩也像葉風,麥膚性感妩媚。
這是不是說明張叔覺得她比其他女孩子更适合葉風。
心跳撲通撲通歡快不已,夏薇打開女孩貼的保溫盒。
第一層,兩個水煮蛋。
第二層,一瓶鮮牛奶。
第三層,滿滿的燕麥粥。
保镖們的,卻有生煎大肉包酥油條。
“可能是男孩貼的那個。少爺比較喜歡清淡的早飯。”
夏薇打開男孩貼的保溫盒。
第一層,一瓶鮮牛奶。
第二層,1、2、3……滿屋飄香的10個牛骨高湯肉丸。
第三層,滿滿牛奶香的土豆泥。
夏薇咽咽口水,蓋上蓋子,把男孩貼保溫盒放回保溫袋,開吃燕麥粥。
忽聞鮮香蝦餅,她擡頭盯向保镖咬了一口的蝦餅。
“您胳膊有傷,孫醫生交代飲食要清淡,張叔就都給您準備了好消化的。”
夏薇點頭,大口喝粥,時不時盯一眼保镖們盒子裡的蝦餅。
“其實我感覺餅裡好像沒蝦,”保镖邊說邊拿手肘頂頂另一保镖,“對吧?”
“對,吃一個應該沒關系吧?”
夏薇也覺得沒關系。隻是一點刀傷,和摔傷沒什麼區别,還沒脫臼疼。
“謝謝。”她就吃一個。
正夾,門忽然敲響。
大家一驚,立馬各自吃自己的。
夏薇咽下一口燕麥粥道:“請進。”
門打開,裹着黑長款羽絨服的吳敏,拎着兩個外賣袋,披着的大波浪卷長發滿頭雪。
“媽?”夏薇趕緊放下勺子,起身相迎,拍掉頭上衣服上的雪花。
吳敏走到餐桌,看看夏薇的燕麥粥和水煮蛋,再看看兩保镖的蝦餅、肉包和皮蛋瘦肉粥,啪一下把外賣袋放桌上:“媽給你買好吃的來了。”
一盒盒外賣打開,早餐街十裡飄香來了。
焦香酥脆的鍋貼、肉餅、荷包蛋、手抓餅,松軟白嫩的牛肉包、雞肉包、鮮肉包,還有蔥油拌面和鮮香四溢的海鮮粥。
一隻紅蟹趴粥正中,夏薇看一眼,打多了點滴嘴裡泛苦的嘴巴就流哈喇子。
保镖們迅速喝粥塞餅,而後一同起立:“我吃飽了,夏總管您慢吃。”火速收拾好保溫袋,出了病房。
吳敏看看關上的房門道:“他們喊你什麼?”
“一個稱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