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好,我現在在電梯裡,”李保镖捧着手機,打哆嗦,“人很多,信号不好,抱歉……喂喂,别擠啊,喂喂,我手機掉了……哔!”挂斷了電話。
孫強和韓毅一陣爆笑。
葉風無語回頭,瞪李保镖:“哔是什麼意思?”
李保镖抹抹額頭的冷汗,雙手遞還手機:“就是話筒被踩壞了的蜂鳴聲。”
“……”
忽然,手機又響起鈴聲。葉風想都沒想,把手機抛給李保镖。
李保镖慌忙接,不料手機抛太高,直往窗戶墜。
離窗戶最近的韓毅趕緊一個箭步接住,然後轉手就塞給孫強。
孫強二話不說舉起手機,要丢給葉風。
“你敢。”葉風喝道。
“……”孫強無奈接起,“這,這誰的手機掉電梯裡了,喂喂?聽得到嗎?怎麼沒聲音,這手機壞了……”他滿頭冒汗地挂了電話。
病房一片安靜,大家都松了口氣。
“呵,”一聲冷笑從床上傳來,“耍我媽很好玩?”
大家齊齊望向床。夏鳴睜着雙大眼,狠瞪葉風。
“醒了裝啞巴,好到哪裡去?”葉風說完轉輪椅就走。
“我剛醒!”夏鳴猛地坐起身,然後一陣天旋地轉,跌回床上。
“别激動,”孫強把手機丢給李保镖,拿挂脖子上的聽診器聽夏鳴的心跳,“不想心髒驟停,别嚷,别急,慢慢深呼吸。”
夏鳴慘白的臉。因心口絞痛得扭成麻花樣:“我……是不是快死了……”
“暫時沒接到死神令,”孫強邊聽邊道,“但我知道你姐就住隔壁,等着你去看她。”
“姐……”夏鳴望着黑布隆冬的窗外,淚光頻閃,“她燒退了嗎?”
“在退,剛還念着你呢。”
“姐……”夏鳴笑開眉目,心跳逐漸平穩。
葉風看看夏鳴和夏薇差不了太多的虛白面容,屈指敲敲扶手,由李保镖推出病房。
“站住!”夏鳴喊道,“你别以為扯平了,我姐的命可比我金貴得多。”
“沒人說不是。”葉風頭也不回走了。
夏鳴就掀開被子下床,發現左手背插着吊針,就拔。
孫強啪一下打掉他手:“死裡逃生能耐了?”
夏鳴瞧瞧紅了五指印的手背,瞪道:“你和葉風一夥的?”
“可不?我親自開了120去把你從鬼門關接回人間。”
再慢一點,興奮劑和安眠藥就可以奪走這條鮮活的性命。到時,就不知道海城會刮出怎樣的腥風血雨。
“你意思……我真要死了?”夏鳴捂住自己胸口,“怪不得我總感覺能聽到自己心跳。”
“那是興奮劑殘留,心律需要時間恢複。如果你再大喊大叫,把死神給叫回來,别怪我見死不救。”
“……你不是醫生嗎?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醫生也救不回一心想死的人。”
“我什麼時候說我想死了?”
“說倒沒說,但一直在作死。”
“……我那是找惡人算賬。”
“沒有葉風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你現在大概已經入殡了。”
夏鳴打了個激靈。想想母親獨自面對喪子,女兒又重傷昏迷,他就渾身發寒。
“我姐的手……能恢複到從前嗎?”
“不用擔心你姐,”孫強調快了些點滴的速度,“她面對一群男人,都能制服劫匪。而你,隻是一個女人,就被輕薄了肚子。”
“什麼肚子?”夏鳴一臉懵。
孫強看眼拿着小本本記錄的韓毅,繼續道:“你一點也想不起來?”
“我就喝了點酒,不違法吧?”夏鳴看向韓毅,“沒有醉酒鬧事。”
“幾個人喝酒?”韓毅擡了下頭,對孫強使了個眼色。
孫強便出去,喊了在外守門的警察進來。
“就我和楚浩然,後面她妹妹來了。”夏鳴看看男警察,“我真沒鬧事。”
“楚浩然的妹妹,是楚婉婉嗎?”韓毅問,換男警察記錄。
“是。”
“你們很熟嗎?”
“以前見過一兩次吧,她到學校來見楚浩然的時候。我和楚浩然是大學同學。但昨天第一次說話。”
“你們說什麼了?”
“我不想說,那是我隐私。”
“最好事無巨細地告訴我們,你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不是開玩笑。”
“我……真死過?我并沒有喝很多。”
“不是酒量的問題,是你喝了不能喝的東西。”
“什麼東西?”夏鳴恢複了點血色的嘴巴,瞬時發白,“不,不會是毒品吧?”
“差不多。”
夏鳴腦袋嗡一下,眼前一陣發黑,跌回床上。
孫強上前拿聽診器聽了聽心跳,道:“稍停一會,讓他喘口氣。”
腦海裡不斷浮現吸食毒品精神失常而殺子弑母的駭人畫面,夏鳴頓感窒息,一把抓住孫強的手:“可不可以……給我換血?”
“毒品控制的是神經和快感記憶,換血沒用。”
“那殺了我……”夏鳴說着流下淚來,“我不想變成殺人魔……”
“……把你記得的都和韓毅說,”孫強心下好笑,面上惋惜,“也許能找到拯救的方法。”
“我說,我都說。”
夏鳴抹一把淚,“大概酒過三巡,楚浩然說她妹妹來了要去接,有點久,我就吃檸檬鳳爪打發時間。吃多了辣,酒喝完了,服務員剛好上了楚浩然點的冰可樂,我說再上一杯,先喝了那杯冰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