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了什麼不着邊際的有趣東西,說出來同樂樂。”
葉風笑彎了狐狸眼,夏薇卻看見陰冷的流光裡暗藏着小尖刀。
她搖搖頭:“您怎樣才能睡着?”
“我如果知道,為什麼還要失眠呢?”
“……要不要試試聽聽安眠曲?”
“不聽。”
“流行歌曲呢?”
“不喜歡。”
“民謠怎麼樣?”
“你會唱嗎?”
“抱歉,少爺,我五音不全。”
“兒歌呢?”
“世上隻有媽媽好?”
葉風抿了下嘴巴,點頭:“就這個吧。”他說着驅動輪椅前往衛生間。
夏薇以為他要上洗手間,便站床邊等待。
見他不關門,耳朵發了燙。等了會,不見水聲,她探探頭,他正把破浴巾折好,放櫃子裡,而後拿了吹風機出來。
他指指靠窗的沙發,示意夏薇坐過去,開始給她吹頭發。
溫熱的風籠罩住發冷的濕發,柔和的指尖輕輕挑散頭發,宛若母親的懷抱般驅散了冰涼的寒氣。
“少爺,我可以自己來。”
“我想吹,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隻是不要引起誤會就好。
一想到那遠在天邊默默等着葉風迎娶的女子,她獨享他的溫柔,就于心難安。
“少爺,您能和我說說遠在天邊的女子嗎?我想聽你們相愛的故事。”
那樣心疼葉風的腿疾,發現他隐藏在冷情下的溫柔,義無反顧地愛上他,願意用一輩子照顧他的天使般的女子,與之相遇得多唯美動人。
葉風頓住手,輕嗅她暖暖的秀發清香道:“沒有相愛,隻是我的單相思。”
“單相思?”她轉頭道,滿臉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她不喜歡您哪裡?”
“不喜歡不一定要有原因,”葉風輕輕轉回她頭,繼續吹頭發,“就像喜歡也隻是一種感覺,很微妙說不上來為什麼。但一想到她一看見她,心潮就會澎湃,就想時間定格在說不完愛意的那一刻。”
“您有把心中所想告訴過她嗎?”這樣深情的告别,怎麼忍心拒絕?
“說了,她拒絕了。”
“啊?為什麼?”不是陪在身邊出遊賞花嗎?怎麼會沒有情?
葉風關掉吹風機,挑起一縷蓬松的秀發放鼻間輕嗅:“嫁給殘疾需要勇氣。”
“不可能!”夏薇猛地轉身。如果不是真心的,又怎麼會在他最難熬的時候陪在身邊,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為什麼不可能呢?”葉風看看滑落指間的發絲,心中幾許落寞,“愛情講求心跳同頻,不同頻便都是一廂情願。”
有一天,你也會這樣不留痕迹地離去吧?
“您會不會沒有講清楚,讓她誤會了?”
“怎樣才算講清楚?有什麼标準嗎?”
“不要彎彎繞繞,直接和她說你喜歡。”
“我喜歡你。”
“對,就是這樣,直白的。”
“我喜歡你。”葉風盯着夏薇的眼睛,認真道。
夏薇楞了楞,繼而點點頭:“如果您這樣和她說,她一定能感覺到真心,一定不會再拒絕。”
“是嗎?”葉風轉動輪椅,拿着吹風機走往衛生間。那你為什麼感受不到?
因為你的心不與我同頻,因為你對我的感情不同于我對你的感情。
感情本質的區别,注定了我滿眼都是你,你也無法發現。
你可以把我推向别人,可以幫我牽紅線,便是對我從來沒有愛情。哪有愛不想占有的?
而你短短一個小時的賽車,就引得富家子弟對你垂涎,你卻還展現魅力身姿,引得各個孔雀開屏。
是我不夠狂野嗎?不夠霸占,不夠強制?所以你可以随意從我身邊溜走……
把吹風機放回洗漱櫃,葉風拿起之前放洗漱台上的浴巾。
聽到她和保镖的說話聲,沒來得及折好放抽屜裡珍藏,就匆匆出去看她有沒有穿好衣服。
她不拘小節,容易忽視男女之間的身體差别。
在家裡還好,保镖們都規矩。到外頭,碰到那些個開着跑車無所事事的公子哥,被揩油了都不知道,弄得滿身都是臭味回來。
葉風嗅了嗅破了條裂口的浴巾,而後把它蓋到臉上,貪婪着獨屬于她的清冷梅香。
醇香如酒,迷人沉醉,隻能屬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