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不吭聲,夾了面前的青椒釀肉,咬一口。微辣清香,激人口欲。
他一口接一口,等老者坐到右手邊的位置,剛好吃完一個。
“風兒,來了怎麼不喊爺爺?”老者拿筷伸向青椒釀肉,夾一個往葉風的碗裡放。
葉風把碗一移,對夏薇道:“我想吃蝦卷。”
夏薇看一眼從老者筷子中掉落到餐桌上的青椒釀肉,拿筷伸長胳膊夾左手邊的焦香包滿肉的蝦卷。
很快,有傭人上來處理掉到桌上的菜,擦幹淨油漬。
老者放下筷子,看向夏薇,微凜如鷹雙目: “這位是?”
“我的人,爺爺關心做什麼?”葉風咬一口蝦卷,漫不經心。
“保镖得有伺候的樣子,婉婉還站着呢。”
夏薇看向站餐廳拱門處咬着下嘴唇的粉皮草女子。
自己好像坐了葉風未婚妻的位置。
葉風眼皮不擡,細嚼慢咽道:“你這麼心疼,為什麼不讓位呢?”
“小風,你怎麼可以這樣對爺爺說話?”老者身邊的年輕男人開口了,說着盯向夏薇,幾分和葉風相似的濃眉蹙起,“還不快讓位?”
“抱歉,我的主子是葉風少爺。”夏薇挺直脊背,淡淡道。
啪!老者拍上餐桌,震得一圈親戚低頭看碗,年齡小些的抖着身子。
“來人,把她拖出去。”
話落,在拱門外候着的男傭人走上前來。
葉風抓起碗,猛擲出。
青玉色的瓷碗飛過大圓桌,鑽過傭人和粉皮草女子的兩頭間,砸在圓拱門上。
傭人驚在原地,粉皮草女子抱住頭尖叫。
老者身旁的年輕男人,趕緊過去,把女子拉到身後道:“葉風,你做什麼?”
葉風把夏薇碗裡的大閘蟹夾起來,丢回盤子裡道:“以後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不要随便說吃飯。和你這種不是人造的東西一起用餐,容易犯惡心。”
聞言,年輕男子面色發青,諷笑道:“不好過一個瘸子嗎?”
“哦?”葉風轉頭看向淡定自若的老者,“爺爺覺得哪個好呢?”
老者瞥一眼仍穩穩坐着的夏薇,慈笑道:“婉婉為了你難得來一趟,不要讓外人擾了好事。”
“你說得對,那我就先告辭了。祝你們親上加親。”
夏薇一聽立馬起身,推過輪椅就走。
“站住!”老者又拍上了桌子,震得鍋碗瓢盆叮當響,三鮮湯都灑了出來。
保持低頭看碗的親戚,把頭埋得更低。七八歲的一個女孩,攥住旁邊母親的衣服,小聲嗚咽。
葉風看了看道:“下次沒人來捧場看你們耍威風,也别讓孩子來了。想耍,可以直接去集團大樓。父親很忙,一般都住頂樓的休息室裡。”說完就讓夏薇推他走。
“攔住他!”老者喊道,“你父親是老子生的!”
“誰說不是呢?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來這裡看你耍老年癡呆呢?”葉風頭也不回道。
“你個混賬東西!”老者砸來一個玉瓷碗。
夏薇伸手一抓,放回桌上,狠狠瞪老者。
她還是第一次見長輩這樣為難自己孫兒的。
葉風都這樣坐輪椅上了,作為爺爺不該好好心疼嗎?
“薇薇,我們回去。”葉風拍拍一臉要幹架的夏薇的手。
夏薇收回兇狠的目光,見兩傭人攔住圓拱門,她冷冷道:“讓開。”
兩傭人卻抓向輪椅,夏薇的胸腔頓時翻騰狂躁。
她長腿一揮,一腳踹飛一個。
衆人都驚得倒吸一口氣。
老者高喊:“來人,抓住他們!”
廳門立刻湧進大批黑衣中山裝的傭人,清一色壯實的男子,各個手裡拿着一根木棍。
“風兒被野女人迷惑,好好家法伺候。”
夏薇眼疾手快,一腳踹向身後不遠的年輕男人的肚子。趁其吃痛捂肚,她一把拽過楚婉婉,掐住她喉嚨:“都退後,不然我把她打成豬頭。”
“婉婉!”年輕男子喊道,奈何腹痛直不起身,被急急跑來的老者扶住。
“表哥,救我!”楚婉婉哭喊,雙手亂抓夏薇掐她的胳膊。
夏薇用力一掐她不老實的手:“老實點,否則扭斷你脖子。”
楚婉婉就吃痛微吐舌頭,面色漲紅。
“住手!”年輕男子道,“爺爺,您快救婉婉。”
老者微眯眼,擡擡手。聚廳門的二十幾個壯漢,慢慢後退。
葉風控制着輪椅開關,緩緩溜向廳門。夏薇掐着楚婉婉,戒備跟随。
古色古香的長廊,時不時飄落飛雪。
庭院的小橋流水,繞過堆着白雪的假山,沿着青石鋪就的小徑向前。
兩側是修剪整齊的翠竹和盛開的寒梅,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幽香。
這樣詩情畫意的景色,卻無人欣賞。
葉風望望那座媽媽生前最後呆過的小橋,眼前的白雪忽然就滲出血色,他猛地加速輪椅,沖向手拿棍棒的傭人。
這院子裡的所有人,都是劊子手!
“少爺!”夏薇一驚,甩開楚婉婉,追向輪椅。
老者立刻下令家法伺候,傭人們集體上前,那手中棍棒都對準了葉風的雙腿。
夏薇心下大駭,飛起一腳踹中最前頭傭人的胸口,奪過木棍,猛一揮,擊退傭人們的進攻。
又一頓龍騰雲海的武動,傭人們頓時人仰馬翻。
夏薇趕忙推着輪椅飛跑,眼見就要到大門,前方蹿出一波人數更多的持棍傭……不,打手。
暴戾的眼神,可不是一般傭人有的。
此時,身後那些跌倒的傭人也爬起沖來,前後夾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