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我想喝水。”
蘇聞青的目光掃過茅台,又落在陳默的身上。她說話的語氣放軟,黏黏糊糊的,語調就連她自己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顯然,她并不想離開座位,也懶得伸手,隻想讓人好吃好喝地來伺候。
陳默捕捉到蘇聞青的眼神走向,于是說:
“想喝茅台?”
蘇聞青一愣,随即反應過來。
“對,茅台。”
蘇聞青暴露得太快,而陳默依舊像沒事人一樣,甚至在她承認瓶子裡的是水以後,還特地糾正了:
那是一瓶貨真價實的白酒。
顯然,他很樂意陪自己玩。
高腳杯被倒滿“白酒”以後,蘇聞青拿起酒杯從座位上起身。
脆弱的皮筋承受不住這身體的擺動,從松垮的丸子頭上落了下來,長發如海浪,瞬間拂過她的肩頭,蓋住她的小半張臉。
陳默看她哧着拖鞋朝自己走來,頓時白她接下來要做什麼。
于是他站起身,重複之前的無數個動作,把椅子拉遠了一些。
蘇聞青熟悉地坐在他的腿上,然後挑了個舒服地位置,移動的時候還壞笑着往深處壓了壓,而嘴上隻說:
“凳子太硬了,我身嬌肉貴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話落,她舉起酒杯,輕輕碰向桌子上的杯壁。
碰撞間,裝滿了紅酒的高腳杯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杯中的紅酒來回搖動,有幾滴溢出了杯口。
紅酒順着杯壁往下流淌,在桌布上暈出一個暗紅的圓點。
陳默的視線落在那一處圓點,而蘇聞青在他懷中,已然開啟了牛飲模式,像極了我幹了你随意的架勢。
陳默垂下眼睫,伸手接過倒滿紅酒的高腳杯。
紅酒入口清甜,酒精濃度并不高。他仰頭,喉結随着吞咽的動作上下起伏,杯中很快便見了底。
而蘇聞青早一步喝完“白酒”,此時正假以辭色地窩在他的懷中,食指捏着細長的杯腳,淡粉色的指甲随着喉結起伏的規律敲擊透明的杯壁。
她神色玩味,眼神灼灼地盯着陳默仰頭的動作。
放下酒杯時,陳默的面色沒有絲毫變化,感受到懷中的人已經勾住他的襯衫領口,他再次仰頭,試圖親吻蘇聞青的的臉。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蘇聞青看着陳默仰頭的動作,面上的笑意更甚。
下一秒,一股清甜的液體劃過陳默的口腔。
蘇聞青坐在陳默的腿上,因此比他高了小半個頭,杯中的紅酒還剩一半,她單手舉着酒杯,居高臨下地盯着陳默。
她盯着他的喉結,可喉結仍像剛才那樣有規律地上下起伏,像運行的鋸齒,每一步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蘇聞青并不想在陳默身上,看到這種遊刃有餘,被算計好,被妥善接受的動作。
誠然,蘇聞青自己也覺得這個想法太過惡劣,可當她第一次有這種想法的時候,陳默并沒有拒絕,反倒順從了她的心意。
所以,這代表在某些審核不讓寫的情景下,她可以肆意妄為。
而他不會拒絕。
直到一陣悶哼打破了寂靜。
陳默吞咽酒水的動作已是極快,而酒水在蘇聞青的控制下,幾乎是源源不斷地流入他的口腔。
隻慢了一步,酒水瞬間便從嘴角溢出,而流入嘴中的液體也好像有了形狀,它們卡在喉嚨裡四處撺掇,陳默不免被嗆到。
可他正想咳出聲,蘇聞青卻放下酒杯,低頭堵住了他的動作。
牆壁上,兩道身影逐漸融合為一體。
陳默的雙手禁锢住蘇聞青的後背,像把她整個人都揉進身體裡,蘇聞青的手也順勢攀附上他的脖子,手中的高腳杯被她随意扔在地面,與瓷磚相撞,砰的一聲碎成無數細小的碎片。
兩人的唇齒在彼此的口腔纏繞,舌尖滾燙,紅酒被攪動而發出靡麗的聲響。
陳默的整個脖頸都泛着紅,那抹紅一點點蔓延至耳後,像浸潤的水粉,随即覆蓋整張臉。
因為呼吸不暢的緣故,深紅色的液體溢出他的嘴角,那一抹紅流淌至下巴,像雨天的屋檐,一滴一滴往下落,很快便染紅了一小片襯衫的布料。
蘇聞青的腦袋也有些昏沉。
她的眼睛睜開一條小縫,便看見陳默發紅的輪廓。
他閉着眼睛,看起來并不好受,眉心幾乎要皺成一個結。雖然表情不對勁,但他并沒要推開自己的意思,甚至于嘴上的動作一點兒也不含糊。
迷迷糊糊中,她想起來了。
去年的今天,他們也曾在這裡度過了一個相對親密的夜晚,那是他們第一次坦誠相見。
那個時候陳默的口技還略顯笨拙,蘇聞青被他□□得興緻全無,甚至于火氣上來的時候還一腳踹在他的胸口。
然而,一切轉變都發生在陳默去了一趟廁所之後。
他把手機扔在軟墊上,走進床沿,再覆上她的身體,紅着臉問她要不要再試一次。
紅着臉的陳默着實少見。
蘇聞青再一低頭,腦海中的虛影逐漸凝實在面前。
就和那時一模一樣。
掐着時間,蘇聞青放開陳默的嘴唇。
幾乎在她離開的那一瞬間,陳默像溺水初醒,把蘇聞青的身體往後退的同時,他也不自覺地彎下身子咳嗽起來。
蘇聞青有一搭沒一搭地拍着他的後背,眼神再次落在他扣在最上方的紐扣。
“你好點兒了嗎?”
她語氣輕柔地問。
陳默盡力壓下口腔中的那一抹不适,啞着聲音:
“好了。”
話落,蘇聞青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她重新靠近陳默的身體,環繞住她後背的那兩隻手臂也随之收緊。
她拍拍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