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途中,梅瓶被秦安牢牢的抱在懷裡。
自宋歡說出,文物在某些時候比生命還重要這句話以後,沈思文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秦安,就像老母雞在盯自家的小雞仔,生怕他出現什麼纰漏。
“腳下有樹枝,慢點慢點,我給你踢開!”沈思文一腿将前方的樹枝踢到天邊。
“葉子葉子!擋住我181的視線了!”沈思文又将面前的枝葉擡高。
“謝謝沈哥,我覺得你人特别好。”秦安抱着梅瓶,猶如懷着皇嗣,心安理得地接受沈思文的優質服務。
臨近大樓門口,隻聽見腳下的落葉發出細微的動靜。
“底下有東西。”蘇聞青停駐。
沈思文最先反應過來,也不管腳下泥濘的地面,一個高擡腿邁步。直接沖到最前方。
雙臂向上高高揚起,他大喊:
“護駕!護駕!”
【沈公公這廂有禮了】
【暫停學動作】
【高擡腿十級運動員】
蘇聞青走上前,撿起地上的石子向前方扔。
石子落地,打掉了一層樹葉,顯現出一層麻繩編制的網格。
“是陷阱,”宋豫說,“我們繞路走吧。”
“等等。”
蘇聞青說完,她轉身看向宋歡:
“把它刀了,我們成功人士從不繞路。”
“好嘞!”
宋歡從石頭上跳下來,她估算着麻繩的粗度,從随身攜帶的包包裡取出一把馬蹄刀。
馬蹄刀是書畫裝裱的用具,刀柄很長,刀口鋒利耐磨,直立的形狀恰如一條馬腿。
一般來說,書畫裝裱除了宣紙绫子等消耗用具外,就數這些專業的刀具最貴。
宋歡手起刀落,隻兩下,一根麻繩就從樹幹上脫落至地面。宋歡切割麻繩的時候眼底閃射着一抹興奮的光彩,看得沈思文渾身打顫。
沈思文默默站在秦安面前小聲問:
“她之前都這樣嗎?”
“你不懂,馬蹄刀的手感很好,就像徒手捏泡沫紙,很解壓的。”秦安向沈思文解釋着。末了,他又補充上一句:
“我裁紙的時候比她更興奮。”
沈思文:“???”
宋歡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便将樹幹上的麻繩都割下來。她拖住麻繩的一邊,将整張網都拎在自己的手上。
有驚無險地回到大樓内,秦安在沈思文的看護下把梅瓶清理幹淨,然後用幹淨的棉布将表面擦幹。
秦安擦得仔細,宋歡在旁邊為大家補充:
“有一句俗語,叫做幹千年,濕萬年,不幹不濕僅半年。雖然是仿品,但仍要遵守規矩,起到警示的作用。”
梅瓶被秦安放置在玻璃展櫃内,随着第二束燈光亮起,他們今天的任務終于告一段落。
時間已經過5點,宋豫仍舉手主動去小廚房做飯,還沒等陳默開口,宋歡蹭得起身,一個箭步跑向小廚房。
沈思文看着他們兩人的背影,面上湧起一抹心虛:
“除了我,大家好像都是勤快人。”
“非也非也。”
許存安在一旁否認,她回想起宋歡的動作,心裡默默得出一個結論。她沒有明說,隻道:
“除了房間,整座島上隻有小廚房沒有攝像頭,是個私聊談人生的好地方。”
秦安撓了撓頭,有些擔憂地看着宋豫:
“可是他泡了海水還沒洗澡,會不會感冒?”
此言一出,衆人這才把目光移向秦安和陳默兩人。
島上風大,回來的途中,他們身上的衣服已經幹透,此時看起來和剛出門并沒有什麼區别,如果不是秦安提起,他們一時也想不到。
“快去快去,快去洗個澡,你們倆病了,宋歡一個人忙不過來。”
蘇聞青第一個站起身催促他們,又提前在房間燒了一壺熱水。
秦安邊走邊嘀咕:
“我年輕我能拖,宋豫和老陳可拖不…哎喲!”
從天而來的一條浴巾正中秦安的頭頂。
“誰暗算我?”
秦安回頭,隻看見陳默扔浴巾的手正緩緩放下。
秦安:“……”
失算了,他應該回到房間裡再說的。
圓桌上隻剩下藝人組的蘇聞青,許存安和沈思文,三個人各懷鬼胎的沉默着。
蘇聞青:“好無聊,找點樂子。”
沈思文的眼睛一亮:“真心話大冒險!”
“逃避問題的人喝酒!”許存安的眼睛咕噜一轉,壞點子就從她的嘴裡冒出來。
小廚房内,宋豫哐哐剁着雞腿肉。
宋歡在垃圾桶前剝蒜頭,她“嘶”了一聲,轉頭看向面無表情的宋豫。
宋豫的眼尾微微下垂,高挺的鼻梁和薄唇和秦安一樣屬于偏少年氣的長相,但與秦安不同,不笑的時候平白添了幾分陰郁。
“哥,你怎麼了?”
被宋歡這麼一問,宋豫的眼神頓時清明起來,他微微收小了力道:“抱歉,剛才沒注意。”
“你和陳老師做飯的時候也這樣?”宋歡把垃圾桶搬到宋豫的身邊,語重心長地跟他說:
“現在後悔,當初為什麼不多哄哄聞聞姐呢?陳老師雖然不說,但我看得出來他們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