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在哪裡?快給我們帶路。”
“好……好……就在前面不遠……别打……别打了……”
陳義山也是個膽小怕事的,被胡小俏掐着脖子拎起來,隻好乖乖帶路,果然繞了幾個彎就停下腳步,先找了個陰暗隐蔽的角落藏身,指着左邊的岔道小心道:“議事廳就在這裡,因為大人說要撤離此處,所有人都回去整理東西了,議事廳裡隻有主人和三位道長并帶着幾個人,門口或許還留了個看門的,求各位大爺饒了小的一命,把我打暈了就行。”
賀郎道:“你倒聰明,把自己的後路都想好了,既然到了這裡,那就好人做到底,把我們帶進議事廳去吧。”
陳義山急了:“公子有所不知,小人可不能進去呀,議事廳向來有規定,隻有甲等護衛才能進去,我是個丙等,平時負責刑室的看守,走錯了就是違規,還沒進門就會引起懷疑,說不定直接被處置啦。”
賀郎道:“那好吧,就如你所願。”幹脆利落地動手把他打暈了。
胡小俏歡喜道:“我終于能換個身體了嗎?”
吳鏡搖頭:“不行呀,你沒聽到他剛才的話嗎,隻有甲等護衛才能進議事廳,你換了他的身體也沒用,被看守攔下,打草驚蛇更加不好。”
胡小俏傷心道:“……所以大人,還要我頂着這具臭皮囊嗎?”
吳鏡不悅道:“你好啰嗦,辦點公事怎麼這麼麻煩!”又指了康安安,“要不是她身上有‘魇’,這事說不定還輪不到你去搶功,兩個人同時上身的勝率更大。”
“可是大人。這是男人的身體,我們掌控不了啊。”胡小俏的臉皮一直在抽筋,男人的陽氣太足了,就算硬上了身,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甩出來。
“關鍵時刻,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别說是男人的身體,就算現在眼前隻剩下一頭豬一條狗,必要的情況下,你們也得給我去上身。”
康安安聽得頭皮陣陣發麻,覺得總管大人像那些妓院裡的老鸨似的,真心沒把她們這些度朔使當人看待,原來自己中了‘魇’原來還是件好事,否則無論豬狗都得被迫去上身,毫無尊嚴可言。
對面胡小俏臉色陰沉,目光從吳鏡的臉上滑到康安安的臉上,冷笑道:“原來如此,我真要感謝地道裡沒有豬狗呢。”
吳鏡輕描淡寫道:“你不是一直很在乎業績的嗎?等出去之後,我給你記個大功不就成了。”
胡小俏一咬牙:“好!既然大人信任我,我就再好好表現一番。”
她轉身往議事廳的方向走了進去。
賀郎一直皺眉看着兩人,此刻突然上前一步,攔住胡小俏道:“且慢,不如你先幹掉門口守衛,咱們一起沖進議事廳比較穩妥。”
胡小俏斜睨他道:“怎麼?你覺得我肯定會失敗?”
康安安也上前勸道:“不能讓你一個人冒險,咱們一起做個周全的計劃才好。”物傷其類,胡小俏雖然精于打算,但是一心想着沖業績,辦事效率最高,是吳鏡最看重的度朔使,可事到臨頭,也不過如此,連她見了都有些心寒。
胡小俏哈哈笑起來,指着她道:“這話算可憐我嗎?你自己是個廢物,覺得我也一樣沒用?我偏偏要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獨當一面!”說罷一把推開兩個人,擡腿走了。
吳鏡毫不擔心,在她身後平靜道:“花蓉有些本事,你們讓她自己發揮。”
胡小俏又一次聽到自己本初的名字,頓了頓腳步,仿佛内心百感交集,不過也是一刹那的猶豫,馬上又甩了甩頭,徑自去了。
賀郎等她走了,轉頭埋怨吳鏡:“總管大人,你太不顧及下屬的心情了,就算是牲口,也不能強迫她到這種地步。”
“牲口?呵呵。”吳鏡瞟了眼康安安,嘴角一絲不屑的笑意,仿佛是說:他們隻能算是工具,連牲口都不如。
看着總管大人清寒超然的外表,康安安和賀郎和謝子璎都露出了憤怒之色,隻有蛇夫人手上纏着小舍,并不在意,在她眼裡,吳鏡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對的,就算有不對的地方,自己也能統統接受。
康安安對賀郎道:“我還是不放心,先跟過去看看,你陪小謝留在這裡。”
賀郎道:“姐姐我陪你一起去。”
謝子璎忙跟上來,“我也去,你們不要丢下我。”
康安安道:“她打頭陣,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情況,人越多反而越容易暴露,你陪小謝先躲在這裡,如果我們很久不出來,就說明出了事,你們再想辦法。”
賀郎看了看謝子璎,隻好點頭。
吳鏡皺眉道:“你急什麼,等胡小俏出來再說也不遲,如果她失敗了,就輪到你想辦法,唉,要不是你身上有那個玩意兒,不能上身,哪用得着這麼多麻煩。”
事到如今,康安安連恨他的心思都沒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自顧自走出避護所,朝着胡小俏消失的方向而去。
吳鏡被她漠視氣到不行,在後面怒道:“怎麼?你敢違抗我的命令?真以為我收拾不了你?”
邊說邊舉起手,做了個準備收魂的姿勢,其實隻是恐吓而已,不料賀郎猛地沖上來,對準他肚子捶了一拳,吳鏡毫無準備,被打得悶叫,捂着肚子向後跌靠在牆壁上,蛇夫人也竄過來張牙舞爪示威道:“你竟然敢打吳大人!臭狐狸不想活了?”
賀郎本來還想捶第二拳的,被身後的謝子璎緊緊抱住了手臂,他憤怒道:“你如此不把下屬當人,用他們的命給自己漲業績,和人間的濫官酷吏有什麼不同?歸墟沒有人性,你卻身在人間,難道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可恥嗎?”